姜若岩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一声怒吼然后一个重力被人扳倒,然后,没有然后的他就成了这般模样倒下,身下还压着一个软软的不停挣扎着的不知名物体,从未习惯与人这般近距离接触的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飘零楼的女子都如此豪放吗?
此时隐在暗处有个身影看着姜若岩被人拽倒在地,正欲拨剑冲出,姜若岩摇了摇头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那身影又极是配合的自动隐入了暗处。
挣扎了很久,姚清灵只觉身上一轻,快断了的腰骨终于得以释放,她一个骨碌爬起身欲二次擒住面前这个白衣人,抬起头现下才发现此人身高高出她两个头之多,让她无形中多了几份沉重的压力,皱了皱眉姚清灵感到疑惑,这不是先前在她房内的白衣女子,这身形明明是男子才有的,男子!想到男子二字,姚清灵不禁往后一个踉跄退了三步。
姜若岩皱眉,这疯女人忽而咒骂忽而皱眉,这会又避他如蛇蝎般往后退了那么远,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欲擒故纵?这飘零楼花名在外,内里不是才女就是艳女,要知道多少男人侠士都梦寐一来此处醉倒温柔乡,此趟来良国本是有要事缠身,不想对方相约这飘零楼内,只是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碰到这么个怪女人。
一男一女,男的白衣飘飘风姿绰约,女的红衣褴褛一身狼狈,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没了声音,气氛一时紧张又带着几分尴尬让人着实汗颜。
收拾起无缘无故冒出的尴尬心情,姚清灵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名男子,这是初来古代正式见过的第一个男人,想起先前的际遇,不是在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是在天牢数着绵羊过日子,舅父虽已近老年,但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书生俊俏模样,那些个三头大汉就不说了一身粗鄙气息,眼前这男子一身白衣,即使带着怒气也能感受到他的好修养,腰间别着一块上等白玉突显出此人身份尊贵,唉!比起自己那一块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黑色长发虽已被她扯了凌乱,但丝毫不影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清淡气质,拍了拍自己犯花痴的脑袋,姚清灵一声叹息,想不到在不知道是几千年前的古代,居然有这等美男子存在。
“你,看够了没有?”不似其他女人那露骨的爱慕眼神,这名女子看他更多是打量和观察他,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盯着看过,生来好性子的姜若岩有了些许不自在。
姚清灵随意的点了点头,表情恢复冷淡:“嗯!看完了!”
这世人还有人比他冷漠及难接近吗?看着姚清灵云淡风轻极为不屑的回答,姜若岩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丝丝好奇,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一身狼狈甚至衣衫不整,但是从脏污的脸上还是能看得出清丽的容颜,不同于之前他见过的大部份美女,这名女子除了有绝世美貌以外,身上散发出不同于常人的冷静气息也是让人很是好奇,她看起来不像是这飘零楼内的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知道自己与这男人体力之间存在很大悬殊,姚清灵放弃用武力对决,也不知道这男子是不是他们一伙的,他又知道多少情况,不过关心则乱,她已经快被这谜一样的宅子搞疯了,再不救出清韵和清云她真的会疯掉的,只要有一丝线索她都不能放过。
她尝试让自己语调听起来冷静和不带波澜:“你是谁?告诉我这是哪里?和我一起过来的五个人被你们带去了哪里?你们到底意图何在?先前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谁的血?是不是有人被你们杀掉了?”
只是她还没等到对方回答,突感后脑勺一阵晕眩立刻倒下不省人事了,敲昏姚清灵的正是先前屋内那名白衣女子,将晕倒的姚清灵扶起靠在她肩头,脸带恭敬笑意朝一脸沉思的姜若岩道:“公子,让您受惊了,这是我们后院的杂工,这不今天上午都找不到了人,想来癫痫又发了在这里瞎捣乱来了,公子您没事吧?”
杂工?癫痫?一切来的很是突然,姜若岩满腹疑问,倒也不直接拆穿,此来是有重要事情商量,暂不能为了其他事情分心,也罢!这女子疯疯癫癫的,保不准刚才也是胡言乱语,他露出惯用的温和笑意,语气甚是随和:“哦!原来是个下人啊!我看她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你们可要好生管教着,别一不小心出来又伤到其他人可是不好了!飘零楼素来都美名在外,这地上的血渍可确是唐突了点,看来,有些东西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白衣女子见着姜若岩看似温和实则试探的回话,连忙低头惶恐道:“是!公子教训得是,公子,主人在楼上准备了好菜好酒候着您!还请公子移步前往!”不再言语的姜若岩挥了挥袖走了开,那隐在暗处的影子也很快跟着消失。
姚清灵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十分,她按了按还在隐隐做痛的后脑勺,明明自己在和那个男人对话,不知道是谁重力将她敲昏让她晕倒,这迷一样的地方,像鬼一样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何居心,想把她们怎么样啊?
见着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趴在床边熟睡的姚清云听到响动被惊醒,看到正在抚头的姚清灵,她一阵惊喜,一边连忙小心扶起姚清灵,一边忙着呼唤趴在桌上熟睡的姚清韵:“姐姐,你没事吧?我看你昏睡了好久,清云快吓死了!清韵姐清韵姐,快醒醒,清灵姐醒了!”
清韵连忙醒了瞌睡与姚清云合力将姚清灵扶正靠床壁而坐,姚清灵接过她们递过来的温水,看到二人毛发无伤很是惊讶:“怎么是你们俩个?你们没事吧?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姚清韵按住略微激动的她,轻声安抚道:“没事,清灵姐,已经没事了,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姚清灵点点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唇:“你们是不是被分带到不同的房间,然后有白衣女子送上美酒佳肴逼你们进食?”
一旁的姚清云连忙点头:“嗯嗯!正是正是,只是我们不是分开的,我们五个人是一起被带到一间很大的房,里面的暖炉还有好香好香的香味,然后有人给我们送来了好多好吃的和好喝的!”
“清灵姐,你是单独一个人在一间房吗?”姚清韵问道。
姚清灵点头:“奇怪!为什么会将我一人独自分开呢?然后呢?你们吃了那些东西没?”她急急追问。
听到姚清灵问她们是否有吃那些美味时,姚清韵和姚清云俩人面色立即沉了下来,姚清韵声音低沉带着悲痛解释道:“我很遗憾!我没能救下剩下的那三名姐妹,她们已经死了!”
“什么?她们死了?”姚清灵很是激动,难不成先前她看到的鲜血是那三名姐妹的。
姚清云一把抢过话头,有点愤愤不平:“不能怪清韵姐的,清韵姐有阻止她们让她们不要吃那些东西的,说可能有毒,可是她们非不听,还说什么是我们想独吞那些吃的,其中还有一个人甩了清韵姐一巴掌,结果她们几人吃完糕点就全部七孔流血,样子好吓人啊!”
姚清灵看向姚清韵,她正垂着头拉扯着姚清云,眼中神色看不分明,看来自己没看错人,清韵观察入微思维缜密完全不弱于自己,不过也多亏了她的机智敏感,否则姐妹三人再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姐姐与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是吗?”姚清韵问道。
“嗯!”姚清灵应道,见着姐妹三人都平安无恙也就未细说毒酒、迷香为解药等细节,自然也省过了那个白衣男子的事情,看了看也在沉思的姚清韵,她问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怎么看?”
姚清韵点头,与姚清灵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道:“对方并不是真心想杀我们,从贩卖到捕捉然后到天牢最后到这所金屋,他们转了这么多弯道无非是想混淆视听,他们有压力,至于压力是什么我猜不到!这里面应该有两波人,人口贩卖的实则为一波,他们是依钱办事比较好理解,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是从天牢那一刻开始存在的,只是幕后黑手意图为何我就真的估不到了!”
听完姚清韵的分析,姚清灵再一次表示对她的赞赏和认同,她看向姐妹二人道:“测试,他们在测试我们!”
撇开心思单纯一脸茫然的姚清云,似是心意相通一样,姚清韵为姚清灵猜到的这一记可能拍掌叫绝:“对!是测试,他们是在测试我们,测试我们的胆量我们的智慧我们的体能,他们想挑出最强的那一个!清灵姐,你怎么会想到是测试呢?”
姚清灵失笑,她能说这个灵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美国电影饥饿游戏吗?其实从踏入那间屋内她就猜到对方不是真的置她们于死地,她是在测试她们,所以她才敢大胆的吃下那块红豆酥,至于那些迷香她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白衣女子吸鼻的动作她才意识到迷香是解药,如果说测试的目的一样,那么每间房的设置也是一样,可是为什么清韵房内的几个人会中毒呢?这点还是颇让她费解。
姚清灵牵起另外两位妹妹的手,安慰笑道:“既然我们已经猜出对方的意图,至少我们不会再那么被动了,你们想,如果我们通过了测试活了下来,对方肯定是觉得我们有用,有用就代表他们要有求于我们,所以我们大可舒缓心态养精蓄锐坐等大老虎出来。”
被姚清灵这么一分析推断,姐妹三人顿时从惊恐不安中走出,姚清云那丫头心思比较简单,看着姐姐们神情轻松,既而天真活泼弱弱问道:“那我现在饿了,桌上的东西我可以吃了吗?”说完,姐妹三人相视大笑起来,房内洋溢着轻松还有暖意。
彼时,楼内的另一侧,一间古朴有致的房间,茶香袅袅,白衣男子正在屋内斟斟自饮,画着花草鸟虫的屏风后面正襟坐一人悠闲摆弄着琴弦,丝竹之声悦耳响起,屋内氛围很是清雅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