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响,铁门被人重重踢开,连日来难得的静谧被打乱,“你,你,你们三个,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出来!”几名大汉豪无征兆冲进牢内,一个一个女子被强制的拉了出去,显然这次命运之神并未眷顾姚清灵她们仨人,大汉野蛮的将她们三人还有另外三名女子拉了出去。
姚清云必竟最年幼显然被这种阵仗吓到了,她苍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恐惧和害怕,一路呜咽着朝姐姐们问道:“清灵姐,我好怕!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去啊?”
姚清灵与姚清韵二人倒还比较沉着,一边安抚着几近崩溃的小妹一边细细观察着周边情况,她一直很好奇,普通的人贩子完全没必要做得如此谨慎和保守,大可放肆将她们卖给勾栏院或者给有钱家老爷做妾等等,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费周张把她们喂饱喝足然后神秘兮兮的运往某地呢?这其中怕是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上了多少道台阶又下了多少道台阶,最后又沿着绵沿不绝的地下弯道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在大汉的带领下众人终于走出了牢房,连日来未见光明,突然迎来外面的天空,眼睛像电刺一样愣是半天没有适应过来,姐妹三人揉了揉酸痛的双眼,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曾关住她们的牢房,只见一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宅院立在身后,一老妇正在清扫在院落口的积雪,没人能够想象这样的院落下面居然隐藏着固若金汤的牢笼。
浓重的不安让姚清灵预感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六人刚刚适应外面的光亮,立刻又有人出现拿黑布蒙住了她们的眼睛,紧接着好像是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颠簸大概奔走了两三个钟头,马车停住了脚步,又是一段感觉看不到终点的步行,又并非直路好像一直在绕圈子,正当众人云里雾里头重脚轻时突然被人制止住前行的脚步。
有人帮她们取掉了蒙眼布,她被人推进了一间房间,姚清灵摔坐在地上连忙打量四周,一间设计别致很是古雅的房间,房内设施齐全,比起在舅父家里,这里堪称豪宅,房内空无一人,暖炉的火正烧得旺,榻上有一床金丝绵被正闪着金光好是耀眼,房内有异香,姚清灵警惕的的捂住鼻子,四处寻找香味来源,果然香炉里正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料,一阵一阵奇香无比,闻了以后让人感觉全身筋骨通畅舒服至及,不知道是不是多吸入了几口异香,姚清灵失了警惕人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些?从目前情况来看,她们六人肯定是被分开在不同的房间,清韵较稳重她倒是不担心,只是清云那丫头过于急躁和单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正当姚清灵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白衣女子,她手中正托着菜盘,上有美酒还有看着鲜艳至极的糕点美食,白衣女子将食物放置桌上,满脸微笑看着姚清灵:“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新鲜糕点还有刚捂热的美酒,赶快试试!”
满是防备,姚清灵走近桌前端详满桌美味,世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食物,这桌看似香气四溢的饭菜保不准有下毒,看来这幕后的人是想让她们先暖后饱然后再慢慢将她们馋食,要知道人在最脆弱最饥寒交迫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她朝白衣女子笑笑,似是客气随意道:“确是美味美酒,只是我一人独饮独食可不太好,姑娘如果不嫌弃我这一身污浊的话,可否与我一起共饮?”
白衣女子轻皱眉头,没料到姚清灵会有如此冷静明智举动,头先房内的几个姑娘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可是早就如狼似虎一样扑了上去,眼前这女子不仅美貌惊人,连带着思维模式也非常人,她抿嘴轻笑,看来这次要寻对人了。
不解白衣女子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姚清灵故作茫然:“怎么?我有讲错话吗?姑娘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白衣女子收起笑意认真看着姚清灵:“如果我说我愿意与姑娘您一起共饮,姑娘你敢吗?”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白试探自己,姚清灵轻愣了一下,事到如今要保命只能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挑白了话题,她也就不怕直言不讳,她拎起酒壶,还有热热的温度,酒确实是刚捂热的,只是被她毫不留情的倒出,冒着热气的美酒洒了一桌,也流向那些精致又馋人的糕点,只是一瞬间,白气四溢,一桌美食立马变了颜色,只剩一桌灰暗焦色残物,让人看着很是恶心。
姚清灵冷笑一声,将酒壶轻托小心放回原位,指了指满桌残渣:“都这样了,姑娘我们还要继续共饮吗?”
白衣女子倒也不急不躁,完全没将姚清灵的挑衅放在眼里,似是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样,她轻轻吸鼻好似陶醉在室内散发的酒香中,纤纤玉手拾起其中一块发黑的红豆酥笑得很是甜美,轻启朱唇,那块红豆酥就那样被她咬掉了一半,转而一派舒适坐在桌前看着姚清灵:“怎么?这样了就不能吃了吗?还是你怕有毒?”
姚清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女人嘛!跟我完心理测验吗?想我做入殓师这么多年,啥心理培训没做过,啥牛鬼蛇神没见过,就你那里伎俩到底是想我闹哪样,除去了那个可恨的舅母不说,怎么又遇上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女人。看来对方就是想把她逼得发疯乱了阵脚,既然她中意这么玩,那就陪她多玩一会吧。
姚清灵不客气的坐在女子的对面,一手轻轻摘过白衣女子手中剩下一半的红豆酥,笑得很是明媚:“那我就不客气!”说完,一口吞掉手中的红豆酥,眨巴着眼睛甚是陶醉吃得有滋有味。
并不惊讶姚清灵的胆大妄为,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记激赏问道:“这酒打翻了,这糕点都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东西有毒,姑娘你又不笨,为何还要吃下那块红豆酥呢?”
姚清灵擦擦嘴边的糕渍,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口水,随性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有毒,明眼人也能闻得出你身上散发的异香与这房内所点香料同出一味,所以我为什么不敢吃那中毒的糕点呢?”
惊讶于姚清灵的观察入微,白衣女子也被吓到了,没想到从一进门就被她看穿了,只是还有些许不明的地方她继续追问道:“你之前不是警觉这香有毒吗?为什么能想通它就是这桌糕点的解药呢?”
姚清灵但笑不语,意味深长般只给了她两个字:“你猜!”
白衣女子被她突然两个字给噎到,顿觉面上没了光彩,一阵窘迫过后,她轻笑起身道:“很好,姚清灵,我记住你了,我想下次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就像来时那么随意和突然,她就这样丢下一桌残局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看着白衣女子出了房门,姚清灵这才静下神来,想着可能与她碰到相同情况的姚清韵和姚清云,一阵担忧袭了上来,不行,不能再在这个房间坐以待毙了,得想办法出去四处找找她们。
待到白衣女子走了有一会时间,姚清灵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她开门探头四处张望,外门并无人看守,这不是一处简单的宅院,走出来她才知道这间宅子超乎她想象的大,整个建筑为圆形,中间像圆柱体一样为镂空设计,连绵不绝的楼梯就是这样蜿蜒而上的,从层数来判断大概有十层之高,每一层都是紧挨的房间,随意数了一下,大概一层有十来间房,房间与梯台之间距离较窄,最多两人通行,对于有恐高症的人来说还是一项大挑战。姚清灵想到现代福建的土楼,除了建筑材质不一样以外,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么大的宅子居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而且四周静得可怕,随便走了几步就能听到脚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声,莫名让人多了一份恐怖感觉。早知道刚才应该跟着那白衣女子偷偷出来的,现在这种情况不说挨间挨间找清韵清云有多难,自己想逃出生天更是难上加难。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一声女子惨叫声回荡在楼里,好像是清韵的声音,姚清灵一个机灵赶快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从声音来源判断应该是下两层的左手边方向,顾不了自己的赤脚疼痛,她疯了似的沿着楼梯往下跑,正停在第七层时,看到地上一团一团的血渍在古红色的木地板上漾出了一片一片黑色的花瓣。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隐隐作吐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对于一个在现代有过入殓者经验的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姚清灵皱眉,用手轻沾地上的血渍,这么冷的天血渍还能保留些许温度,看来是刚流下不久,看这流血量如此之大,如果再不止血耗上一个时辰的话伤者恐怕性命不保,第一次她慌了神,但愿自己听觉有误,那个人绝对不要是清韵。
一个白色身影从她侧面晃过,姚清灵已经被血渍给吓慌了神,此时所有的不耐及愤怒倾刻随着这白色身影的出现爆发出来,她站起一阵怒吼:“站住!你们到底是谁?到谁想干什么?”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尖锐有着强大的戾气,那白色身影愣了愣就那样停住了,姚清灵一个激动健步冲过去,用力扳过白色身影的肩膀,失了镇定的她将其当成先前屋内的白衣女子,她朝着白衣人大声怒吼道:“说!你是谁?到底是做什么?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白衣人被姚清灵这么猛的一拽有点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反面朝下趴倒在地,刚好把姚清灵压在身下,可怜的姚清灵必竟是瘦弱女子,无论她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只觉眼前一黑当场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