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过了好几天好日子,终于最后要向树叶儿说声再见了。这些树叶儿还都留在树上,仅仅是颜色变了:从碧绿变成金黄的了,而且是各种各样的金黄色,形成了金黄色的锦缎般丰富的色彩,真是好看极了。我们感到这种色彩要比绿色好看多了,比它们未变色之前也要好看多了。
我住宿在嘉年华会大旅馆,这是座高大美丽的建筑,我倒希望在这儿多住一点日子,因为搬来搬去地总是很累人的。我要在这儿等候美丽的玛德洛娜夫人,她得知你是一直爱着她的,便兴奋不已。我在这里收到了你从比西发来的信。信中你跟我谈到了拉辛和德普罗1,谈得确实太好了。四天前国王对他们说:“这次你们没有到战场上去,我非常生气,你们将要面临战争,而且你们的旅行也无需那么长的时间。”拉辛回答他说:“陛下,我们只是穿着便装的两个庸人,照理也该服从战争的需要,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好戎装,您已早早地征服了您所要攻占的地方。”这样的回答真是妙不可言,国王愉快地认同了。嗬!能认识这样优秀的人物多好啊,如果我真是他的主人的话,我们一定会尽早地宁可让这两位“庸人”来写我的传记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传至后代。
你知道国王让泰利耶任掌玺大臣,这是皆大欢喜的事。让这位大臣担任此职应该是没有任何什么不妥之处的。一天,以贝里耶为首的御前秘书前去向他表示祝贺,掌玺大臣先生致答辞时说:“贝里耶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和你的同事;不过,贝里耶先生,我们之间一点也用不着虚伪客套,更无需使什么阴谋诡计才对;再见了,贝里耶先生。”这种回答才真正能给公平、公正带来巨大的希望,才能使广大善良的人们真正地欢欣鼓舞。你们的家庭是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的外甥女科利涅自然应该包括其中,但细看上去,她确实有点酷像我们家的人。
你所说的关于老皮瑟夫人的事,真让我感到吃惊,她早已病得很重了,得了这样严重的不治之症何必再让她吃两次苦呢?
今天午饭后我们又在那条美丽的河畔漫步了一回,但没有在那儿阅读你的那本回忆录,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很大的安慰可言。我要努力争取在来年之前读完你的这部著作,在这期间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么我就将会把我的这个痛苦归于我应得的惩罚之中去了。我们经常谈到你那亲爱的宝贝女儿;谈到夏泽瞬息变幻的形势,最后还谈到了你的那位好伴侣。神甫和我都为我们几乎一直都处于分离状态而感到非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