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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致格里尼昂夫人与先生

事情应该从星期六夜里到星期天孔代1亲王被抓开始谈起:首先这个消息确实让人感到非常震惊,有人认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伟大胜利,不过这事在我看来,一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多只不过同抓起几个普通士兵的情况差不多,不能光听他的名字有多么响亮。也许这就叫什么时来运转,洪福齐天了吧!拉莱·勒内先生的儿子在康迪被杀,他哥哥伤势严重。你看看这两位老英雄是怎样度过他们的一生的吧。

布兰维利耶夫人就不如我活得那么轻松了:她现在已被关进大牢。不过她倒是挺会对付,挺能适应她现在的处境的,她昨天还提出要玩皮克牌游戏,说是觉得太寂寞了。

有人听过她的忏悔:在这七年里面,她教会了我们如何不再做一个姑娘了;她将继续她的举止谈吐;她曾经对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和她兄弟的孩子中的一个以及她自己下过毒,不过她这样做完全是为试试她的解毒剂的效果如何。梅代干的坏事都没有她那么多,她承认这忏悔是她自己写下的,这件事干得真是蠢极了。但是这份忏悔书是在她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的时候写下的,这纯粹是一份荒缪绝伦、胡言乱语的忏悔,切莫一本正经地来阅读它。

王后曾两次同孟德斯潘夫人到加尔默罗修女会。孟德斯潘夫人一到那儿就带头用彩票进行赌博:她想让这些修女们一个个都学会这种搏彩游戏,使它成了这个团体的一个规模很大的游戏。她同朱泽里高尔德的露易斯嬷嬷1胡扯闲谈,她还问她是否对她所谈到的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对她所谈的话题觉得轻松愉快。“不!”她说,“我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愉快,不过,我很满意就是了。”她还经常跟她大谈“大人”的兄弟如何如何,即使她一点也不想向她打听什么,她也会主动为她提供一些消息的。而且,她会经常用一种非常亲热的口气,非常可爱的神态对她说:“这一切你都愿意吗,夫人,这一切你是不是都愿意?”也许这种风格是与生俱来的吧。如果把她的这种举止当作是一种宽厚,一种灵气,一种谦逊的品质的话,那我们倒不妨向她学习学习,模仿模仿也未尝不可。谈过这些事情之后,甘多(孟德斯潘夫人的绰号)想要吃饭了,她拿出一枚价值四个比斯托尔的硬币,准备去买一种她亲自做的沙司所需要的调料。她吃得竟是那么有滋有味的。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一点也没有肆意发挥,更没有随意夸大。当我想起你去年夏天写给我的一些信中,谈到维伏纳先生的时候,我在给你的回信中,表示过我完全能够接受你信中有关对维伏纳先生所作的一切具有讽刺意义的说法。且看某些男人的疯狂会发展到哪一步,尽管这些男子对那些言过其实的赞美表现得自以为是也好,一本正经也好,蠢货毕竟还是蠢货。

致格里尼昂先生

我可以向你保证,伯爵先生,对于你所说的国王陛下所赏赐给我的恩宠,我一定会千恩万谢,极其珍重的。我相信你一定也会跟我持同样的看法,并且一定能十分理解我想去看望我女儿———你妻子的热切愿望的。

我们法国有句老古话,叫做“即使烧炭翁在家也是主人”(喻为人人在家都应以主人翁姿态处事),我觉得你似乎跟这个传统观念有着很大的差距,你好像跟世界上所有其他的烧炭人都有点不一样,你在家里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对什么事件都不十分关心,不十分珍惜。在某些情况下人们这样做,还尚有情可原,但一直这样下去,可就不太好了。我倒希望你稍为慷慨大方一点,稍微花点时间放在你贤惠的妻子身上,现在这个好女孩已经把她的手伸出来了,你也应该把你的手伸出来,主动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回家才对,也算是还清了你所欠她的情,这也算是你给了我再一次的生命,使我重获新生的一种手段,是让你充分表达希望你对我的爱与我对你的爱同样重要的一种方式吧!

我的上帝,你们还是那么洒脱、风趣,那么无拘无束谈笑风生,你们这些人居然还在谈论康布莱。在你们俘获孔代之前,我们已经占领了另一座城市,对于我们这样的一个喜讯,不知你有什么看法·是谁将我们的土耳其朋友带到匈牙利的·是科尔比内利。你看他多得意啊!我会与他作一次亲密的交谈的。

致格里尼昂夫人

我会再到你这儿来看你的,我的好女儿,我要全身心地再一次拥抱你。我十分欣赏助理主教的虔诚,而且他能将他的这种虔诚扩散到每个神甫身上。我对我小女儿的分离感慨不已,她是否因此而对宗教产生厌烦的情绪呢?

我真不知道他竟会如此热衷于跑到瓦尔德去,就像某个元帅那样,将自己的职务高价出卖给别人。我很同情这可怜的孩子,也许你误解了他的感情,他一本正经、信誓旦旦跟你说的那些话全部白说了,你一句话也不信他的,你真坏。他刚刚给我写了一封十分温馨、深情的来信,我对他信中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非常相信的,这说明我还是善良的,最起码还是善解人意的吧!卢维涅夫人今天来看了我,她向我对你作了非常友爱的表示。我要亲吻所有可怜的孩子们,特别是那位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唉,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看她了。

下面这封信是库朗热先生介绍有关布兰维耶夫人自杀经过的一些情况:

附埃马纽埃尔·库朗热先生信件之原件

她是用一根像刺一样细小的小木棍来自杀的。猜猜看,她把这小小的木棍往哪插呢?绝不是往眼睛里;绝不是往嘴巴里;绝不是往耳朵里;绝不是往鼻孔里;也绝不像土耳其人那样把它插在肛门里;猜猜看,到底是插在哪儿了?

如果不是有人发觉得早,赶紧飞快地跑来把她救下的话,也许她早就没命了。

夫人,你能接受我给你寄去的著作,我感到非常开心。

我非常焦急地在等候着耶多尔先生返回的消息,因为我需要知道他是否已经收到托比的诗作没有。从外表上看起来他似乎应该是一位非常灵巧精细的男人,他一定该不会忘记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吧。你刚刚泡过温泉浴回来,这泉水对人的健康是非常有益的,望你多多保重你的身体,切不要让你的千金之躯再受到什么伤害啦!你母亲塞维尼夫人到维希去了,我并没有跟她一起到那儿去,因为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我有点不是那么太舒服,所以我甚至连里昂也不想去,因此,伯爵夫人回巴黎的时候,我让她顺便把你带过来,如果愿意的话,到时候我可要在你美丽的脸庞上亲一下的。请代我向格里尼昂先生致意,如果方便的话,请顺便通知他一声:卢桑先生今天已打赢了官司,为此,他对我表示了谢意。

附塞维尼夫人信件之原件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波米埃居然作为这家伙的参与者之一被判败诉。我亲爱的孩子,我始终全部是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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