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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致格里尼昂夫人

我们实在无须对邮政部门的勤勉及忠于职守而不厌其烦地表示什么赞赏了:你9日的来信我终于在18日收到了。9天以后才收到你的来信,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但是,我的女儿,我们是该结束我们对邮政部门的赏识了,因为你告诉我说你还要搬往更远的地方,我们如此命中注定要分居两地,不能不说这完全是上帝的旨意。我这里正十分艰难地在偿还我的住宅的债务,你呢,我仁慈的上帝,你还没有碰到这样的问题呢!安热先生在这方面没有为我们多做过一些什么。每当我想到我们相距得如此遥远,我就非常盼望有朝一日我能同你在一起,真正玩个痛快。我这样为你想,你一定也是这样为我想的吧?我们俩就好像处在这个地球的两极一样,请想想,在相距如此遥远的地方,我还能指望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好梦来呢?与美好的愿望相反的恶梦倒是做得不会少的。因此,我对你的眷恋和思念都是与日俱增,看来只能赶快适应上帝对我们作出的安排才行。

对于你能去看望侍卫先生这一点,我感到非常高兴。

他判断得很准确:我为你们过早地分离而感到惋惜。我想你们之间的来往是不会就此结束的。他将大主教先生领到了侍卫队。大主教先生亲临侍卫队,这对格里尼昂先生来说显然是十分有利的事情,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可以把大主教先生看成是一条能使他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能获得幸福富裕的河流。我认为这是大主教先生为格里尼昂先生做了一件大好事。

肖尔纳先生率领四千人来到了雷恩,他把最高法院搬到了瓦纳,这引起了当地一片混乱。雷恩现在已是千疮百孔,一片废墟。马尔伯夫夫人到了维特雷,她向我转达了肖尔纳夫人对我的深厚友情,并向我表示了即将前来看望我的万斯先生的亲切问候。看来这些人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可怕;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少不了成了该省凄惨混乱的一份子了。我不相信这儿的状况会一直如此地持续下去,但如果要恢复到原来样子的话,那就得要重新颁布一项法令,还需要花费二百五十万利弗尔。

两年前也曾花费过这么多数目的钱,如今若再加上最高法院搬迁到这儿的费用的话,恐怕还要追加这么多数目的钱。蒙莫龙先生实在不忍心听到雷恩的凄惨哭叫声,不得不离开他那心爱的最高法院,躲到离它三里多远的他的一个朋友家中去了。正如你所知,我在布列塔尼很好,大概也许是我们还能自由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缘故吧,或许还有其他的缘故,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无论是这儿还是别处,全省到处都一样,都是那么凄惨悲凉。

请一点也不要为我的健康而担忧,我心爱的、美丽的女儿,我身体非常好。塔朗特夫人送给我一瓶香水,这种香水可治疗头晕,比我的那些香水要挥发得慢一点,往桌上盛有饮料的杯子里滴上二滴这种香精的液体,一直到十五天以后,它才慢慢地完全挥发掉。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和喜剧《屈打成医》中的气味一样,这我是完全相信的,目前我正在使用这种香水,除非我一点也不需要使用香水的时候,否则我总是会毫不迟疑地把它作为一种值得欣赏的药剂来供我个人享用的。这位亲王夫人总是只关心我的健康问题,你说是不是这样·你知道我平时是不太注重服用其他任何药物的,但实际上确实是因为并没有什么毛病的缘故。过一段时间,我会把有关游船产业的下文告诉你。

你把普莱西夫人大大地夸奖了一番,我也曾把你如何如何地喜欢她的话告诉过她。我那天对你说的有关她的一些话,还远远没有说完,我想那一次仅仅只是个很精彩的开头而已。她一直住在这儿。我的口袋里一直装着你所敬慕的那位匈牙利王后的肖像,我还真有点为她发狂呢!这幅肖像是我排遣一切忧愁的宝物,我想把它随身带到雷恩。

这儿的小树林总是那么美,树林的绿色要比利弗里那儿的树林要美上一百倍。我不知道是这儿的树木本身特性的缘故,还是这儿土壤和雨水的缘故呢?我就不得而知了。然而,这没有什么可比较的了,现在已是五月份了,但树木照常还是那么葱绿可爱,除了那些已经掉落的树叶是些枯死的树叶之外,而那些留在树枝上的树叶总是那么绿油油的,你大概从来也没有留意过这种绿色的美吧?为了这些维护和挽救我们人类生命的幸运之树,我真想在这儿为这片小树林建造一座教堂,我想它一定比其他一些教堂更伟大,更高雅,更尊贵。我自信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因为树林拯救了我们的生命、维护了我们的健康,至少我曾向它吟诵过阿里奥斯托作品中“梅道尔”的诗句。它表达了人们对和平与幸福那么多的美好的期望与祝愿,在这神秘的地方,给人们带来了那么多的幸福与欢乐。对我们来说,这些格言真是毫不夸张。我经常跑进树林,去仔细地观察它们,看着它们一天天不断地成长壮大;去倾心聆听着它们慢声细语的交谈,有时相邻的两棵树之间说着相反的话,如:Lalontananza,ognigranPiagasalda,与Piagad’armornonsisanamai.

难怪在阿里奥斯托的诗里会出现五六处相互矛盾的话。善良的亲王夫人对他的诗作就十分迷恋。我是在去我的目的地———也就是在去雅各布的旅途中,在读你写给慈祥的神甫先生的信中得知这件事的。

拉瓦尔母夫人告诉我说:再过几天,奥洛纳先生将用一种秘密的方式让他的弟弟与努瓦尔姆蒂埃小姐联姻。

他将赠送普瓦图所有的土地以及无数的宝石和家具等物给她。他总是喜欢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来满足他的孩子们,造就他的孩子们。他们现在全部在米隆堡,也就是将要为他们作成好事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相信过,奥洛纳先生会亲自把他的名字和他的家族拿出来向大家炫耀的。再见了,我的最可爱、最美丽的孩子,我从心底里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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