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令人无法忘怀的夜。在小小的出租房里,我们疯狂的相互揉捏,纠缠抱拥。仿佛一对久违见面的恋人,所谓久别胜新婚,我们仿佛一对早就对彼此熟悉的恋人,各就各位之后,短暂的前戏之后,精准的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地方。
没有跌跌撞撞,没有撕裂的疼痛,轻车熟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我替她揉搓后背,缠绕丝发,接着捧起她娇柔的脸,从额头到下巴,从左脸颊到右脸颊,从脖颈到小腹,从后背到腰部,然后在她的唇上果断的停住,两片滑腻的软肉一经沾粘,便无法分开。
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之后,两条赤裸裸的肉体紧紧地抱在一起,除了呼吸就剩下她娇喘的声响了。我小心地放下她娇小的身体,从身旁的床上扯下一面被单垫在她的身下,两座洁白的山峰颤抖着在我眼前坚挺,晶莹剔透的几滴露珠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间轻轻滑落。在大汗淋漓中,我听见汪玲珑模糊不清地发出了她最为迫切的要求。
看完电影已是下午五点,按照汪玲珑计划好的安排,现在我们要去超市买菜。超市很近,离电影院不远就有。车子停在电影院广场上,雨已经驻停,肮脏不堪的路面被一场大雨冲刷得精光闪亮,走在上面,“踢踏踢踏”的撞击声清脆悦耳。
天空有些暗,抬头望天,头顶一片硕大的乌云正越来越密集,我预算着短暂的大雨停歇之后,一定还有一场暴雨必将倾盆而下。
“我们去买条鱼,买块五花肉,买点酱,买点饮料,然后我们去做饭罢,你一定没吃过我做的饭。”汪玲珑挽着我的胳膊,像一只得宠的金丝雀,跑跑跳跳,唧唧喳喳。
我觉得她是在兜售她的厨艺,厨艺卖弄的背后则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把她的手抓在了我手中。她不反抗,并且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并且十指相扣。那么,这种久违的感觉,我是否也曾感受过。
一下子,一瞬间,我就想起来了。心里痉挛性的疼痛,使我几乎要蹲下去。时间往前倒退,想起2005年初春大一第二学期那年,和钟爱一生的姑娘林婉儿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她教我做十指相扣的游戏;在碎城大学北园稀稀疏疏的林间,在每晚一起下了晚自习,相约结伴十指相扣一起返回宿舍的背影。
来,和姐姐一起拉拉手,十指相扣。
那一年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林婉儿带着她独有的音容笑貌,大方地拉起我的手,教我十指相扣的游戏。
对啦,就是这样,哈哈你输了,让姐姐亲一下,愿赌服输。
林婉儿小手上扬,揪住我的耳朵在北园的小树林里,踮起脚,偷偷地把小嘴撅了过来。
和汪玲珑手挽手在超市里转悠了一圈,先买了一条鱼,半斤重。“今晚就先做一条红烧鲫鱼,来慰劳慰劳你罢。”她一边挑拣蔬菜一边拉住我的手,嘴里若无其事的念叨。然后又买了半斤青菜,一斤五花肉,加上几个模样奇特的青椒,手里提着的小篮子几乎要塞满了,不过她仍旧意犹未尽,还要再看看。
我手里提着那条没有水的鱼,它正摇着尾巴跳得欢快,只是不知其实死期已近。“再看看嘛。我再多选几样,多做几样好吃的给你。”汪玲珑照旧拉住我的手,口中碎碎念不停地在各个柜台前停留挑选食材。其实她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逛超市,尤其是到商场里挑选这些吃的东西。
石楠楠说我是一个吃货,但绝不是一个“好货”。因为好货一定会愿意陪她买菜,但我从来都不愿意。因为这,她和我还闹过好几次气,最终都是我厌恶了长时间的僵持而屈就了她,答应陪她到超市或菜市场买菜什么的。
汪玲珑的厨艺果然不是盖的,尤其是做得那个红烧鲫鱼,简直美味如仙。吃饭的时候,分宾主落座,在她的注目下,我小心地尝了第一口,几乎要不由自主的叫出来。
哇,太棒了,满桌都是美味佳肴。
那是,我是谁啊。她大概是骄傲了,绯红了脸颊望着我。
“我是谁啊!”,这口吻像极了死去久已的林婉儿。后来,等到这个曾在我身边逗留过的女人,飘然而离去的时候,或许我才会想起,我曾经爱上过这样一个女人,大概正是因为我曾在她身上寻到了林婉儿的影子。
我细嚼慢咽,督促她也吃一口。她却拉长了“嗯”的发声,表达了反对的意愿。“我看你吃我就很高兴呢,你吃嘛。”我端地没话,吞了两口菜,转移了话题说,“下次你有空也教教石楠楠啊”。
说完就后悔了,我这是犯浑呢。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竟然主动让情人和正房照面,简直是找死啊。转念一想,不过如此嘛。汪玲珑本来就认识石楠楠。那次我到石楠楠的学校接她,在路边给车加油的时候,就碰到过她。那时候,汪玲珑的男友还没有去往昌都,他们常常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行驶在碎城的西二环马路上,青春满泄。
喝了一点酒,脸有点发烫。酒是汪玲珑从床底下拿出来的,说是亲戚送的。我没有任何劝慰,她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自己昂头就喝下大半。就着一盘散放的花生米粒,我又喝了半杯,然后夹了一块红烧鱼给她,说吃点这个,味道很鲜美。
“你也吃着,看来我手艺还不错哟。”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一边盯着我大快朵颐。“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周末时候,只要想吃我就做给你吃。”
我抬头看看汪玲珑有些迷离的眼神,不确定那是不是汪玲珑在向我发出一种诱惑的邀请;但可以肯定,我知道今晚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否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没注意过了多久,总之脑袋开始有点晕晕乎乎的,头脑“嗡嗡”的响。肚子里感觉有些涨涨的感觉,像是憋尿了。有点晃,站起来问汪玲珑厕所在哪里,汪玲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扶着你去,你不知道在哪里。”她的嘴巴已经开始不利索了。
事后我想,那一夜我和汪玲珑到底有没有酒醉?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头晕是真的,走路有些摇晃也是真的,就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汪玲珑说是站起来想扶住我,其实她一站起来几乎就是扑了过来,不知道是真的没站稳还是故意对我投怀送抱。
我选择第二种可能。眼见她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去扶她,都没站稳,然后两个人就摔倒了。这种段子我在小说和影视剧里看了多了去了,就没想到现在它发生在我身上了,真真切切的无可置疑。摔倒的瞬间,我嗅到一股女性特有的气息,是下午的时候在车里的味道,奇异而美好。
在地面上,我就抱住她了。没有思考的余地,想这应不应该对不对,只觉得这是本能,就像饿了吃饭一样。她没有反抗,好像预谋好了一切,在地下扭动着身子,点缀着欲望的嘴唇就向我贴了过来。
她滚烫的身体在我怀里像条水蛇一样,肆意扭动,钻到了我怀里,我一使劲就把她顺势挤到了墙角。她也没闲着,一把扯过我的领带,二下四除一就把我的衬衫、皮带裤子也给扯掉了。
然后所有的剧情就和你结了婚,急不可耐地反应一样,两个人又咬又撕叠在了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收云歇之后,遥望天外,事前还鱼肚灰的窗外的天空,现在已是满天繁星,霓虹灯已经发出耀眼的璀璨的光芒。
在男女之情事方面,帽子有着我无可比拟的经验。他曾经说过,不管是女友还是情人,不论是寡妇还是人妻,即使你与她再陌生再彼此含蓄羞怯,只要彼此灵肉一经结合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会立即升华。
唏,你会发现,量变到质变的速度是如此令人惊叹诧异。帽子脱光衣服,只穿一个裤衩,躺在凉席上,在高中时代的秋夜里,意犹未尽地向我传授经验。
完事之后,我自顾自的寻找被汪玲珑剥落的衣服,摸索了好久才找到几片碎布。领带也变形了,皮带也不知被汪玲珑扔到哪里去了,只有我的裤衩正斗志昂扬地躺在汪玲珑的屁股之下。她坐在墙角,一张皱得不成体统的被我们碾压过后的床单,正半斜着伏在她身上,两条美白的双腿裸露在床单之外,呼应着汪玲珑和我刚刚之前的疯狂和忘乎所以。
呜呜呜——我想喊汪玲珑把我的内裤扔给我,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她的哭声就到了。呃,这完全使我措手不及,并且内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场景:
咚咚咚,有人砸门,然后几个头戴大盖帽的人,手里拎着银镯子就野蛮地冲了进来。然后两个人不由分说把我按在脚下,另外一个身份显贵的大盖帽,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让汪玲珑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一本正经地例行问话。
你告诉我们,是不是这个人把你强奸了?你尽管放心,完全不用怕,我们代表党和政府给你做主,把罪犯绳之以法。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后背冒凉气,脊背发抖,哆嗦着问了一句:汪玲珑,你没事罢?然后不由自主的重复着一句话:你是不是后悔了啊?对不起,如果你现在要去报警也没关系,我做的坏事我一人承担,我认罪伏法。
“不是,都不是,我不怪你,我是自愿的,我喜欢你,我需要我才给你的。”听到“我自愿的”四个字,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缓慢地抬起了头。这个刚刚还疯狂到不行的女人,此刻正双眼红肿,眼角的热泪正如泉水一般,汩汩地顺下脸颊肆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