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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晨,阳光从高楼林立的缝隙中播撒开来,整个城市活了起来......一缕阳光吝啬地投射到陆一鸣所在的地下室,这缕阳光弥足珍贵,尽管是通过对面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而来,但足以让这间阴暗、潮湿额地下斗室焕发生的希望......

陆一鸣睁开惺忪的眼睛,他的第一反应是看手机,看贺飞所发的那条短信究竟到了没有,片刻,他露出了笑容,一则写着电话号码的短信映入他的眼帘。

陆一鸣拨出了电话,电话通了,一个声音洪亮的男人接了电话,陆一鸣似乎隐约地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哭声中带着一些悲愤和嘶哑......

“喂?你找谁?”电话那头的男人问道。

“请问是林翔林先生吗?”

“嗯,你是?”

“呃......”陆一鸣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是贺飞介绍来的一名家庭教师,他说您的小孩需要一名家教。”

“噢......你好!”林翔提高了嗓门:“这样吧,你明天到我公司来一趟,我们谈一下,稍后,我会把公司的详细地址发给你。”

“好的,谢谢林先生!”

陆一鸣挂断了电话。

在陆一鸣和林翔通话的整个过程中,女人那嘶哑的抽泣声隐隐作现,陆一鸣感到了一种不安和好奇,他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作为一个局外人,他也没有必要、没有资格关心这些,也许,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吧。

第二天一大早,陆一鸣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一改往日精神萎靡的状态,出现在镜子中的陆一鸣,俨然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他在镜子面前试了试表情,直到举手投足满足他的期望,他才满怀欣喜地出了门。

追公交、挤地铁,经过一系列充满战斗节奏的路途,陆一鸣终于出现在一幢现代化的办公楼下,又经过一番门口保安的问询与填表,陆一鸣方才走进林翔的公司。

步入林翔公司的一刹那,陆一鸣被宽敞、气派的办公场景所深深震撼,玻璃穹顶式的屋顶下近1000平米的办公区及近百名员工同时工作的画面映入他的眼帘,陆一鸣有点目不暇接,更有点举足无措......

突然,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陆一鸣扭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性感的年轻女郎站在他的面前。

“请问是陆老师吗?”

年轻女郎温柔、礼貌的声音让陆一鸣顿时轻松了许多。

“是的!”陆一鸣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年轻女郎伸出手,陆一鸣赶紧伸出大手握向她那纤细、白嫩的手。

“我是林总的秘书,您这边请。”

随着年轻女郎的指引,陆一鸣进入了林翔的办公室,绕过一个缅甸紫檀木所做成的巨大屏风,一个足有200平米的大办公室展现在他的眼前,办公室内布置典雅,既有古典的庄重又不乏现代的美感。

陆一鸣放眼望去,只见古色古香的明式太师椅上坐着一位37、8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高鼻浓眉、阔目宽额,浓密的头发下是一张如刀劈斧削般的脸,一身灰色的西装加上一条海蓝色的领带,有型中透露出干练。若不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陆一鸣宁愿相信他是一个时装模特,而不是一个大型公司的老板。

此刻,他那双深邃得眼睛紧盯着手头的文件,对于叩门而进的陆一鸣和年轻女郎好似根本没有觉察到。

“林总,陆老师到了。”年轻女郎轻声提醒道。

林翔慢慢的抬起头来,他那双深邃而富有魅力的眼睛投向陆一鸣,在两人眼睛对视的那一刻,陆一鸣觉察到林翔的脸上映射出一丝憔悴。

“林总,我是昨天给您打电话的陆一鸣。”

“噢,陆老师,请坐请坐!”

林翔大手一挥,示意陆一鸣坐到自己的对面。

陆一鸣刚坐定,年轻女郎便端来一杯香浓的咖啡,咖啡散发着可可的香气和浓烈幽香,此刻,一缕温暖的阳光直射到陆一鸣的脸上,他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惬意,这是陆一鸣自出了校门后第一次在房间里嗅到阳光的味道。

身处豪华而宽敞的办公室,面对事业有成的上流人士,而且受到老师般的礼遇,陆一鸣感到了一丝做人的尊严,他没有了过多的拘谨,反而多了些自信。

“陆老师是学什么专业的?”

“英语,呃,已过了专业八级。”

林翔微笑着点了点头,从他的目光里,陆一鸣能感觉到林翔似乎对他有了兴趣。

“你和贺飞是大学同学?”林翔说着,示意陆一鸣喝咖啡。

“是的,不过,贺飞比我高一级。”

陆一鸣说完,端起咖啡呡了一小口,顿时一股浓烈的香味从他的舌尖滑落到喉咙里,他只感到一种如丝般的酣畅。

陆一鸣放下杯子,他暗暗佩服起贺飞来,连这么有气派的大老板他都认识,看来贺飞的人脉确实宽广,遥想当年贺飞在学校里就是有名的会来事的知名人士,那他认识这样的阶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令陆一鸣不解的是,贺飞是怎么做到的?

陆一鸣的眼睛看向同样正在看着自己的林翔,不过,陆一鸣很快便回避了眼神,林翔轻轻一笑,他似乎看穿了陆一鸣的心思。

“贺飞和我们在一场音乐庆典上结识的,他现在和我的妻子方小倩共同开了间酒吧,贺飞喜欢摇滚,是酒吧的主唱,很能唱的。”

“噢,原来这样!”

陆一鸣心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他很佩服的贺飞的交际和公关能力,同时他更佩服林翔那洞悉人心的犀利,也许这就是他能成为大老板的原因吧。

陆一鸣的目光落到一张照片上,一张一个小女孩依偎在妈妈怀里的照片上,尽管照片面向林翔的方向,但倾斜的大角度仍然能让他看得一清二楚。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约有7、8岁,长得十分可爱,她的眼睛、鼻子很像对面坐的林翔;照片上搂着小女孩的那个女人长得端庄美丽,白皙的皮肤、优雅的着装、和蔼的微笑,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和平和的心态。

“这就是我的女儿佳佳和妻子方小倩!”林翔说着将照片转向陆一鸣的方向:“以后,还请陆老师多多费心,我工作忙,佳佳的英语就有劳陆老师了。”

陆一鸣一听,心里猛然一震,他没有想到林翔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也许,他是看在贺飞的面子上,也许是自己今天的谈吐吸引了他,也许大老板的做事方式就是如此,也许......

“陆老师,陆老师......”

陆一鸣本能的“嗯”了一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顿了顿神,向林翔微笑了一下。

“陆老师,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你正式给佳佳上课!”林翔说着直起身来,然后大手伸向陆一鸣。

陆一鸣用力地握住林翔的手,他感到自己握住了不仅是一种信任,更是未来。

“有关陆老师的待遇,按照目前最高的家教水平走,陆老师觉得怎么样?”

“可以、可以!”

陆一鸣边说边点着头,他感觉此刻他的头就像一个磕头机,不由自己了。

出了林翔的公司,陆一鸣顿时感到无比的轻松与自信,尽管连日来的雾霾天气让这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可在陆一鸣看来,今天和旭日当空没有什么区别,街头攒动的人流,轰鸣的汽车,热闹非凡的步行街......这一切本该如此。

连扫陆一鸣往日心霾的有两点,除了费用可观的家教费用之外,就是结识像林翔这样的上流人士,通过他们的介绍打入到母校的决策圈,从而一步步接近自己留校任教的梦想。

陆一鸣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他要好好地欣赏下这座只能在地下室感悟的城市。

黄昏时分,陆一鸣向一家临街的餐馆走去,蓦地,他好像看见了小华的身影,陆一鸣停下了脚步,他的眼光投向小华,只见她蜷缩在馄饨摊的角落里独自看着书,小华如此的专注,以至于母亲手中那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父亲招揽客户的大喊声都不曾让她分心......陆一鸣长叹了一口气,低头走进了餐馆。

陆一鸣忘了自己喝了多少瓶果啤,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半瓶的酒量,但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庆贺一下,的确,今天值得庆贺。

太阳从东方升腾了起来,一片片金色铺陈在整座城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依旧没有太阳的光临,即使是上天赐予这间斗室的唯一光照---那座玻璃幕墙也因为加装了一个电子大屏而将阳光永远的驱离了。

一阵急促的闹铃响起,陆一鸣猛然坐了起来,他的眼睛迅速瞅向闹钟,7点!该去林翔的家了,今天是给林翔的女儿佳佳第一天上课,尽管今天是大众休息日,可他绝对不能迟到!陆一鸣没有作过多的思考,他迅速下了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直接飞奔出门,消失在车流滚滚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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