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他们也看见了船后面拖着的尸体,立马一脸戒备地盯着船上的艄公,那艄公倒也没有介意,哈哈笑道:“你们这群娃娃,喊我过来咋又这个样子?”
艄公说着将撑杆往水里一扎,小船停在了离我们大概十多米远的江面上,那些尸体跟着飘在上面,我注意到这些尸体虽然被水泡的发白发胀,但是肢体却都是残缺不全的,都是一些碎尸。
“你们喊老头子来又撒子事情?”艄公从腰间取下一个牛皮酒壶,往嘴里灌了口,看着我们笑道。
还是二叔比较老道,率先冷静了下来往前一步走说:“这位船家,请问刚才你有没有见到有船穿朝着上游过去,船上有位穿着苗族银衣的妹子,长的很漂亮,应该就是上过去多久,您有没有看见?”
不料艄公听了脸色变了变说:“确实见到,是你们朋友么?”
二叔脸上闪过一阵惊喜说:“确实是我们朋友,一起来的,结果我们三个走错了路,等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划着船走了。”
“嗨呀,我就说嘛,你们要是有电话就赶紧打过去让他们赶紧回来,我刚劝他们不听,还被老头子骂了一顿。”艄公说着脸上露出不快,不过二叔听到这里疑惑道:“咋啦?他们有危险么?”
“太有危险喽!他们是朝着鬼窟的方向划过去喽,那里进不得人,一旦进去,只有几年后变成死尸从那里流出来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去捞喽!”
我们三个听着面面相觑,隐隐感觉这个鬼窟好像又什么门道,二叔冲我们使了个眼色对艄公说道:“船家,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们联系不上他们,能不能说说这个鬼窟是咋回事?”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给艄公扔了过去,谁知艄公将烟拿在手中看了看笑道:“我还是习惯抽我们的水烟。”
不过却又抽出了撑杆朝着我们划了过来,那尸体一直在后面,其实只是第一眼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现在尸体见得多了,也都见怪不怪了。
“你们好像不怕这个哦?”
艄公看着我们这会儿已经恢复淡定似乎有些意外,二叔连忙说:“啊,这是我侄子和侄儿媳妇,他俩是在火葬场工作的,这玩意儿见得多了,不怕,您刚才说的鬼窟到底是咋回事啊?”
艄公瞧了瞧烟袋说道:“那鬼窟在我爷爷的爷爷就有喽,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经常会有一些尸体从里面顺着江水飘出来,这些尸体上穿的啥衣服都有,不像是一个年代的,而且都是残缺不全的碎尸,也有胆大的进去过,但是进去就出不来喽,几年后尸体也跟着沱江水被冲了下来,现在那个地方是我们这船哨子的禁地,谁也不敢去喽。”
“那您这是……”
二叔欲言又止地指着船后面的尸体,我也好奇,既然没人敢去,他怎么会从那个地方过来,还会带着尸体回来。
艄公从我们的脸上看出来是什么意思,嘿嘿笑道:“那鬼窟的尸体经常会顺着沱江漂到下游的寨子水域里,经常搞的那边人不敢吃水,政府就找到我给我点钱,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在鬼窟的外面转悠半天将里面漂出来的尸体打捞上岸,然后给烧掉,也算是为人民做点贡献。”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有什么门道么?”二叔皱眉问道。
“每个月初七是鬼窟放尸的日子,那些尸体也都会在这天被水冲下来,只要守好了今天,就不用担心其他时间有浮尸下去喽。”
听了艄公的话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今天是洞花情被洞神指定出嫁的日子,也是鬼窟放尸的日子,而且他们的目的地也是鬼窟,难道那里和铜莲尸山有着什么联系?
见我们几个人不说话,以为是被吓到了,艄公说:“你们几个抓紧联系那些个娃娃回来,老头子活了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能有人从里面活着回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顾倾歌忽然将身后的背包取了下来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一下子掏出一大摞子红鱼出来递给艄公说:“船家,你见到的那艘船上穿着银衣的妹子是我妹妹,她现在很危险,我知道让您进鬼窟不太可能,这些钱给您,您把船给我们怎么样?”
这会儿不光是艄公,连我和二叔都看愣了,顾倾歌的打算是非常不错,但是她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特别是我,现在感觉顾倾歌好像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一出手就是按摞算的。
艄公鼎和倾歌手里的钱低沉不语,抽了两口烟才缓缓说道:“娃子,不是老头子不给你,是那鬼窟的道道太过凶险,你们这样去只能送死,我个老头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要这些个钱也没用,如果把船给你们,你们再在里面出了事,我下去都没法见祖宗的。”
本以为艄公会欣然拿着这笔钱将船给我们,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个说辞,这下可就难办了。
眼下随着洞花情离开的时间变久,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几率就越渺茫,而且没有她的带路,估计那道所谓的鬼窟里的路也不好走,必须像个办法把这个老头子手里的乌篷船搞到手才行。
想到这里我看向二叔,发现他给了我个眼色,把我吓了一跳,二叔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来强的。
“船家,您就帮帮我好不好,我那妹妹今天大婚,被那些个恶人掳了去,说是要祭祀鬼窟,我妹妹今年才18岁,什么东西都还没有见过,和她如意郎君也是经过重重磨难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结果就要丧命于鬼窟之中,您说我可怎么办啊。”
顾倾歌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再加上她的长相,我都他娘的信了,这样一个美女如此央求人帮忙,估计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就算那个艄公是个老头!
果不其然,那老头看着顾倾歌脸上显出了爱怜的神情,猛地朝着底下吐了口唾沫,怒声道:“都是命年代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民女!没有王法了!你们报警没有!”
顾倾歌可怜地摇摇头说:“报是报了,可是那警察过来还要好久,听您这么一说他们马上就要进鬼窟了,这也来不及了啊!”
艄公听了也着急地身后的江面望了望,似乎想答应,但是好像一想到鬼窟的可怕之处又开始犹豫起来。
我见状连忙趁热打铁说道:“船家,您大可放心,我二叔在火葬场工作前是黄河捞尸人,黄河渡口您见过没有,那么急那么浑的河水,我二叔一个猛子扎下去可以半个小时不露头,然后从河沙里找出一颗崩豆,您就放心吧,我们就借您的船用一用,保证不会出问题!”
艄公看看我二叔又看着顾倾歌楚楚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把船给你们,但是你们可一定要保证遇到危险马上就出来,不然我这老头子后半辈子可就毁你们手里了!”
见艄公松口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顾倾歌好说歹说将手中的钱给了他,然后告诉他离开的路,艄公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就走了,而且告诉我们尸体不能丢,要是漂到下游上头会找他的麻烦。
二叔撑船我和顾倾歌坐在船上,见艄公的身影远去,二叔没好气地看着我说:“还半个小时,我要是进水半个小时不露头,出来的时候估计他娘的都被泡胀了。”
我和顾倾歌听着哈哈大笑,可是看着四周的江水又陷入到沉思中。
“二叔,你觉得那个鬼窟有没有这么神,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咱们进去不会有事吧?”我担心道。
二叔说:“不会,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鬼窟的上面应该就是铜莲尸山,虽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从哪里流传下来的,但既然是尸山,从里面掉出来点尸体不用大惊小怪的。”
“至于艄公说的没人能出来,我估计能去找这个地方的人都是倒斗的,倒斗通常不走回头路,不从水路出来也很正常,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点,估计里面还是有些门道的。”
沱江的水域再往前走就变的狭窄起来,两边都是望不到头的深山,而且我们是逆流而上,前行起来非常慢,直到日上杆头,在小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