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洞出现的很突然,之前前面还是一马平川的河道,一个转弯之后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二叔将撑杆扎在河水下面的泥土里,船就势停在了江面上,虽然离着洞口还有一截距离,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一阵阵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当时日头正盛,可是那太阳光仿佛照不到洞里面,站在我们这个位置看向洞内,黑漆漆一片,一点视线都没有。
我咽了口口水问二叔:“能看出来点啥名堂不能?”
二叔沉着眉摇摇头说:“等到里面再说!”
在进洞之前,我们三个人一人拿着一把手电筒,我战斗力最弱,撑船的差事交给了我,顾倾歌的手中攥着自己随身的那把苗刀,二叔将陌露要了过去,每个人都是调动着全身的注意力,似乎前面将有大事发生。
那支撑杆又细又长,但是韧性非常好,我顶着江水反方向撑着穿朝着山洞划去,非常吃力,没几下身上就出了汗。
二叔站在船头,回头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苦笑道,看来你爹一直瞒着你这些事情不是啥好事,本事没学到就算了,力气也就这么点。
我喘着粗气白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因为这个时候,船已经进了山洞了。
整个视线突然全都暗了下来,眼前漆黑一片,按说就算是在山洞里面,只要外面的光线强烈,多少也会投射进来一点。
可是这里完全反其道而行,山洞里面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这会儿站在船尾的顾倾歌还在外面,整个人还被日光笼罩,而我们这边,已经像是进入了深夜。
伴随着“咔嚓”的开关声,手电筒的光亮瞬间将山洞里的情景给映了出来。
山洞虽然从外面看着很大,但近来之后发现洞顶很低,洞顶上都是些嶙峋的怪石,有高有低,稍不注意就会磕到头,而且这条山洞完全曲折,根本看不到出口在哪。
只不过好在进来之后除了划船有点费力,倒没有出现过什么幺蛾子,一路上都很平静,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艄公之前在唬我们。
二胡和顾倾歌在进来之后也没有说话,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环境,我往前划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却感到在水里的撑杆猛地一沉,似乎卡在什么石头缝里了。
我握着撑杆试图想要把它拔出来,可是怎么扯也扯不动,就跟陷进去了一样,二叔见船停了下来转过头疑惑地问我怎么了,我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说没事,估计是卡在石头缝里了,很快就好。
说罢我卯足了力气将撑杆猛地往外一扯,那股被卡主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了,我舒了口气正要继续划,却感到撑杆猛地往下一沉,似乎被一双手给拽了下去!
这一幕刚好落在了二叔的眼中,连忙拿着手电往水里照,可是这水太深太暗,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当时我汗就下来了,吓的连忙就要把撑杆扔到一边却被二叔一把接住,说:“扔了撑杆咱们就走不了了!”
说着将手电筒递给我,让我帮忙照着,接着两手握住撑杆大喝了一声,咬着牙就往外扯!
顾倾歌也把头凑了过来问什么情况,我说不知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着咱们的撑杆不让咱们走。
顾倾歌一听看着二叔非常吃力就说:“我来照着,你去帮忙!”
我应了一声来到二叔身旁,发现他憋红了脸,握着撑杆的两只手臂上爆出青筋,腮帮子鼓着,我连忙握住撑杆和二叔喊道:“一,二,三!”
撑杆在两人同时发力的情况下一节节地开始往水面上抽,可是我怎么感觉这撑杆的下面似乎吊着什么东西,太他娘的沉了。
就在这个时候,眼看着撑杆就要被完全扯出水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开始跟着撑杆不断在水中浮现,顾倾歌连忙将手电照在了那团东西上面,当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我和二叔齐齐松手将撑杆扔了出去!
女人的头发!
那团头发特别密特别长,蔓延在水面随着水流飘荡,而且就在撑杆的尾端从水面露出来的时候,那头发主人的一双手竟然死死地抓着撑杆,之前的那股力量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那双手长时间在水里的浸泡下居然没有发胀,瘦瘦干干的,惨白无比,抓着撑杆露出一节节骨节,就在我和二叔将撑杆扔出去的一瞬间,它竟然松开撑杆一下子就扒在了船帮子上!
那乌篷船本就很轻而且体积很小,被这么一扒顿时朝着一边翻了过去,我们三个在船上一点准备都没有,“噗通”几声,全都落入到了水中。
我在落水的瞬间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江水,那江水又腥又臭,跟泡过死尸却一直没有流动一样,我在水里扑腾几下刚露出头,就被掀翻的乌篷船倒扣了进去。
我吓得连忙又钻进水里,在水中隐隐看见两道光束在来回乱串,心想应该是二叔和顾倾歌,就准备朝着他们游过去,可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出现在我面前,我吓的张开了嘴顿时被江水灌了个饱,等再回过神来,那张脸居然不见了。
我不敢再做犹豫,连忙朝着水面游去,等从水中露出脑袋,正看见二叔和顾倾歌正在一边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当看见我的时候二叔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啊的一声就朝着反方向游去。
我正纳闷二叔吃错什么药了,就看见顾倾歌惨白着脸拿着手指往我身后点,我下意识地就想要回头,脑中却突然闪现出在镇魔浮屠里塔婆在姚老大身后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当时就开始抽筋,身子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往水里沉。
我大叫一声两只手本能地在水面胡乱地抓着,慌乱中正抓着一个刚好可以一手握住的东西,我借力就想要再次浮出水面,却在露头的一瞬间,那张惨白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张白得跟纸一样的女人脸,跟刚从冷冻库里捞出来一样,长长的头发垂在水中,眼睛里只有黑眼仁没有白眼仁,一颗脑袋整露在水外,身子还沉在水里,我用余光看着自己手伸到的位置,应该是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当时就不会动了,整个人傻在那里看着女尸的眼睛,眼珠子挪都挪不开,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掌传来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山洞内很黑,但是女尸惨白的脸却格外明显,就立在我眼前不到五厘米的位置。
我不知道身后的二叔和倾歌在干什么,只知道看着女尸的脸我身上的血都凉了,与此同时,女尸身边的河水开始慢慢滚动了起来,一支惨白带着一块块黑色尸斑的手掌从水里伸了出来,朝着我的脸上慢慢摸了过来。
女尸的手掌在我脸颊上轻轻地摩擦着,像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玩物,我被摸的肝儿直颤,心里骂着二叔你个坑货怎么还没有出现!
“瞄!”
一声凄厉的猫叫在山洞里响起,就在这声猫叫的同时,这女尸的眼睛竟然像蜥蜴一样翻动了一下,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跳到了女尸的脑袋上,张嘴就咬!
黑猫豆豆!
当我看清是豆豆的时候眼泪都快流了下来,身体也不自觉地恢复了行动,那女尸似乎很惧怕豆豆,在被豆豆跳到脑袋上的一瞬间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就沉到水底,我见状连忙松开抓着女尸的胳膊,一把抱住被女尸带到水里的豆豆将它举了起来。
可是就在女尸沉下去的时候,本来缓缓流动的江水开始变得狂躁,一个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漩涡出现在了水面上,我搂着豆豆在漩涡中玩命地挣扎,却感到手一紧,是顾倾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游了过来将我紧紧抓住。
我正要骂我二叔那个老东西跑不知道哪去了,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声呼喊:“二娃子,快带着侄儿媳妇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