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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育玫瑰山川红遍 观花灯西凉遇寇(1)

李福自从拜神医王治仁为师后,便经常下山到玫瑰家来。王治仁想招个女婿的愿望虽然难以实现,但是能收一个聪明的徒弟,将他的衣钵继承下去也是一件乐事。王治仁便将自己平时搜集到的一些中医书籍和中药宝典,如《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等书籍先后交给李福去阅读。

李福是何等聪慧之人,他早已懂得了玫瑰的心思。但是自己已经遁入空门,岂有反悔之理?不过平心而论,他总觉得玫瑰姑娘似曾相识,心中倒也喜欢与她交往。为了不伤害姑娘的芳心,他对治仁说:“师傅,这些书我拿去晚上看。现在正是花季,我先帮师妹料理料理摘花育花的事情,待这一段过后,我再专心听师傅讲解如何?”治仁夫妻巴不得他去安慰安慰闺女,因为自从他出现,原来欢天喜地的姑娘整日满面愁云,正要他去“解铃”哩,于是便点头答应。

自那之后,李福便天天帮师妹摘花,师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看到师妹那样喜欢玫瑰花,李福便对师妹说:“我们何不让新滩沟家家的庄前屋后、沟旁崖边全部长满玫瑰?”玫瑰说:“那当然好,要是让全梨树川整个变成玫瑰川,我才高兴呢!但是那要多少花苗呀?”李福说:“我有办法。我们可以把每根花枝斫为数节。这玫瑰生命力强,加之梨树川的水土气候正适合种植玫瑰花,我们不妨试试。”玫瑰同意了。于是他们把院内房前已经很茂盛的几丛玫瑰花大部分挖了出来,只留两三株不动。

玫瑰照李福的办法用柴刀将一堆花枝全都砍成六七寸长的枝条,然后李福用杵把在地上戳一个眼,玫瑰便插进一根枝条,再踏一脚踩实了。干了整整一天,他们便在各家房前屋后、渠旁崖边的空闲处全插上了树苗。

晚饭后李福转身就往山上跑,玫瑰追问何必太急,他也不应。他做完功课跟师父招呼一声便早早进入禅房睡觉。等师父睡定之后,李福提着杵杖,轻轻出了禅房,走到庙前的山脊上,向着新滩沟的方向,手中舞动杵杖,口中念念有词:

宝杵宝杵显神通,快请花仙和雨神。

请来花仙施法力,新滩沟里玫瑰红。

雨露滋润花叶茂,瑰花芳香飘满村。

唵、嘛、呢、叭、咪、吽!

霎时只听风声飒飒,雨声瑟瑟,白日新插的花苗如雨后春笋般刷刷刷地茁壮成长。一时三刻,玫瑰丛大如车盖,一簇簇十分茂盛,一个个硕大的花蕾挂满枝头。李福高兴得朝天叩拜答谢,送走了花仙雨神,自己才回屋睡觉。王吒什从窗孔中看着李福行动诡秘的样子,心中对这个处处做好事而不留名的徒弟十分喜欢。

第二天早上,王治仁刚开门出去,哇!新滩沟一片红花绿叶、芳香扑鼻的景象把他惊呆了。他忙叫闺女出门来看。玫瑰发现她昨日新插的花苗全部长成了一簇簇又高又大的玫瑰,并且鲜花盛开,香气袭人。一家人正在惊奇地谈论着这件喜事、怪事,只见李福下山远远向他们走来。李福说:“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喊乡亲们出门摘花?”于是玫瑰和王大妈赶快唤全村父老乡亲快去摘花,并说:“谁家地头的玫瑰就归谁家所有,快去摘呀。”

乡亲们十分高兴,都深深感谢玫瑰姑娘和李福为大家造了福。李福也帮大家摘花,并告诉大家:“以后年年端阳节,花开十日天天摘。”

新滩沟一夜玫瑰全村香的奇事传遍了梨树川,全川的父老乡亲都到新滩沟求购玫瑰花苗。不几年,梨树川上下三十多里,村村户户都大种玫瑰,玫瑰花成了他们换钱度日的主要产品之一(由于昔日李福说过“以后年年端阳节,花开十日天天摘”的话,正所谓“佛”口一句话,应验几百年。三百多年来,年年端阳前后,玫瑰就要盛开十多日。另外,由于李福首创了玫瑰苗既根栽又插枝,并且不管什么季节都可栽种的办法。所以,三百多年来,玫瑰花一直随栽随绿,十分易活,一直传到今天)。

闲暇时候,李福在屋内听王治仁全面系统地讲解中医理论和药材性能,特别是将自己遇到的典型病例、诊脉情况以及用药步骤一讲给他听。但凡师傅讲过的,李福一一牢记心中。晚上他通过看书核对,便对各种疾病的症状、脉象、用药、调理都有了清晰的理解。后来,王治仁每次出诊都带上李福,他先让李福把脉、开方,然后自己再认真把脉,觉得李福开的处方基本无误,有时只稍作一些调整。看着徒弟进步飞快,王神医打心眼里高兴。

冬去春来,日月如梭。李福不但能独立看病了,而且他与师妹所栽的玫瑰不仅造福于乡亲,而且美化了山川。几年内他俩栽的玫瑰花长满了川地,也覆盖了西山。原来光秃秃的西山全部披上绿衣,每到端阳前后,红白相间的玫瑰花使西山犹如披上锦绣一样光彩斑斓。

端午节那天,李福和王神医坐在院中玫瑰花荫下的小方桌旁讨论《黄帝内经》,玫瑰端来两个杯子,将酒杯放到义父面前,将茶杯放在李福而前,就去帮妈妈煮粽子。

李福和师傅一门心思认真钻研医学,都忘记了杯中之物,玫瑰姑娘端上粽子时二人才停止了讨论。玫瑰突然说:“呀,茶杯和酒杯中都掉进了玫瑰花,你们也不喝,我给你们换换去。”

李福说:“别换,别换,这才叫花茶呢。”说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香醇圆润的味道沁人心脾。李福惊奇地说:“哎呀,这玫瑰花茶真好喝。”王治仁听了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惊讶地说:“这酒真好喝,和往日大不一样。”并让李福尝一口。

李福本不喝酒,出家后更是遵守清规戒律。但是在师傅和玫瑰姑娘的一再劝说下,为了玫瑰姑娘,更重要的是为扩大玫瑰花的应用范围,他端起酒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轻轻呷了一口酒,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简直舒畅极了。他高兴地说:“没想到玫瑰泡酒,如此甘美。”他又尝了一口未泡玫瑰的纯酒,觉得火辣辣的,简直要划破食道,心中实在难受。

李福突然说:“我们用玫瑰造酒如何?”王治仁心中一惊,玫瑰姑娘毫不犹豫地拍着手说:“好呀,好呀。用玫瑰花造酒就会提高乡亲们种植玫瑰的积极性,玫瑰花就会开满山川!”

李福想,佛祖有好生之德,所谓普度众生,并非让人人成佛,而是要让人人脱离生活的苦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和尚品酒、饮酒又何罪之有?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四处访求,就别人酿酒的成分、方法进行了认真的走访和钻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反复的试验、改进,李福基本制订出了酿制玫瑰酒的一套配方。他将玫瑰花、高粱、小麦、豌豆加适量甘草、枸杞、大枣,用山泉水酿泡,并对各种成分的比例、炮制时间、加热温度进行了反复琢磨,终于研制成了香甜醇浓的玫瑰酒。

他们将后院进行改造,购进了大锅、大瓮、酒笼和许多酒坛,择日开工。王治仁让几个本家子弟和李禄一起来酒作坊帮忙,很快酿出了第一炉玫瑰酒。

开炉那天,村上的邻居、亲友及李乐善、缪旭光、李德均来贺喜。大家均对醇香甘甜的玫瑰酒赞不绝口。一瓮头锅酒霎时被大家喝得一干二净。

自此以后,王大娘和玫瑰姑娘多在酒坊制酒、卖酒。王治仁也发明了用玫瑰干花蕾泡茶饮用的办法。李福为了进一步改进配方便大开酒戒,到处品尝各种白酒的滋味。一时间梨树川的玫瑰酒闻名四方,特别受人们的欢迎。老乡们也靠着卖花、养蜂酿蜜,口子一年比一年甜。

那年春节,王神医从河西行医回来说凉州的社火热闹非凡,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最为好看。玫瑰听了闹着要去凉州观灯。治仁说:“傻闺女,你可知凉州在哪儿?凉州离这儿五百多里路,少说也有七八天路程。今日已经十四了,明晚就是灯会,除非你会飞才行。”玫瑰听了撅着小嘴十分失望。不料李福听到“除非你会飞才行”一句时心中一动,他安慰玫瑰说:“不妨,今日还早,明晚我带你飞去凉州观灯。”治仁听了心想,这是徒儿在哄闺女玩,笑了笑也就不再理会。

第二天早早吃过晚饭,玫瑰对爹妈说她要去河边找师哥带她去凉州观灯,母亲说:“师哥逗你玩哩,你别给个棒槌当针哩。”王神医却说:“闺女大了心野哩,她是借口找福儿耍去哩,你别多管她的闲事。”玫瑰听了也不回嘴,回屋穿上最好的衣服,嘴唇、眼皮和脸上还用玫瑰花制成的膏子涂了涂,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扭身就朝和师哥约定的地点跑去。

李福已在河边等候,他换上长袍马褂,头戴小帽,脑后吊着一根大辫子,一幅公子哥儿的打扮,手里还提着紫铜杵杖。

李福从未见过化妆后的玫瑰,今日初见淡妆后的玫瑰又比平日美丽十分。他望着玫瑰,一时心驰神往,觉得师妹的这个样子总酿出了第一炉玫瑰酒。

开炉那天,村上的邻居、亲友及李乐善、缪旭光、李德均来贺喜。大家均对醇香甘甜的玫瑰酒赞不绝口。一瓮头锅酒霎时被大家喝得一干二净。

自此以后,王大娘和玫瑰姑娘多在酒坊制酒、卖酒。王治仁也发明了用玫瑰干花蕾泡茶饮用的办法。李福为了进一步改进配方便大开酒戒,到处品尝各种白酒的滋味。一时间梨树川的玫瑰酒闻名四方,特别受人们的欢迎。老乡们也靠着卖花、养蜂酿蜜,口子一年比一年甜。

那年春节,王神医从河西行医回来说凉州的社火热闹非凡,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最为好看。玫瑰听了闹着要去凉州观灯。治仁说:“傻闺女,你可知凉州在哪儿?凉州离这儿五百多里路,少说也有七八天路程。今日已经十四了,明晚就是灯会,除非你会飞才行。”玫瑰听了撅着小嘴十分失望。不料李福听到“除非你会飞才行”一句时心中一动,他安慰玫瑰说:“不妨,今日还早,明晚我带你飞去凉州观灯。”治仁听了心想,这是徒儿在哄闺女玩,笑了笑也就不再理会。

第二天早早吃过晚饭,玫瑰对爹妈说她要去河边找师哥带她去凉州观灯,母亲说:“师哥逗你玩哩,你别给个棒槌当针哩。”王神医却说:“闺女大了心野哩,她是借口找福儿耍去哩,你别多管她的闲事。”玫瑰听了也不回嘴,回屋穿上最好的衣服,嘴唇、眼皮和脸上还用玫瑰花制成的膏子涂了涂,对着镜子嫣然一笑,扭身就朝和师哥约定的地点跑去。

李福已在河边等候,他换上长袍马褂,头戴小帽,脑后吊着一根大辫子,一幅公子哥儿的打扮,手里还提着紫铜杵杖。

李福从未见过化妆后的玫瑰,今日初见淡妆后的玫瑰又比平日美丽十分。他望着玫瑰,一时心驰神往,觉得师妹的这个样子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总也想不起来。玫瑰也从未见过俗装打扮的师哥,觉得师哥今日分外英俊,如果能变成新郎那该多好啊。

玫瑰望着铜杵说:“师哥,你拿着杵杖干什么?”李福调皮地说:“这就是翅膀哇!没有它你怎么飞到凉州去观灯呀!”玫瑰原来对师哥的话就有点半信半疑,这阵看他拿铜杵当翅膀,便有些不高兴地怪师哥戏耍她。李福说:“你莫急,你莫气,头顶盖巾双眼闭,宝杵送你到河西,飞到凉州看灯去。”

他让玫瑰骑在铜杵后面,双手抱住他的腰,千万不可睁眼看。两人叉开双腿,骑着杵杖,李福紧紧攥住杵头,口中念叨说:

宝杵宝杵显神通,化作巨龙空中行,

火速飞到凉州城,玫瑰仙子要观灯。

唵、嘛、呢、叭、咪、吽!

一霎时玫瑰只听耳边风声呼呼,脚下空空荡荡,心中害怕,便用双手紧紧抱住李福不敢吭声。那杵杖随着李福的咒语忽然化作一条金龙,腾空而起,飞速前进。约莫一刻多,耳边风声渐息,心跳渐渐平定,不一会双脚着地,她还死抱着李福不敢睁眼。

李福说:“快松手睁眼呀!已到了凉州南门。”玫瑰不大相信地慢慢睁开眼看,果然来到一个不曾见过的沙丘。李福拉着玫瑰的手快步来到南门,抬眼望去,只见城门顶上写着“凉州”二字,城楼上两串十几个大红灯笼随风晃荡,甚为壮观,始信真的来到凉州。

这时夜色已临,华灯初放,街上行人纷纷,好不热闹。他俩在一家店前坐下吃了几串烤羊肉,确实香脆可口。吃完后街上已是行人如潮,街两旁的房檐下、高杆上、横绳上,绣球灯、猪羊灯、西瓜灯、狮子灯、跑马灯、八仙灯、西天取经灯……数不清的各种彩灯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玫瑰跟在李福身后,紧拉住李福的手不敢松开,生怕失散。

忽听人喊:“闪开闪开,公子爷来了!”李福回头,只见一个歪戴狐皮帽、脸如猪肝、满是横肉、穿着花袍的青年骑着一匹大黑马,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人,恶狠狠地向这边冲来,人们纷纷躲避。

一位白发长眉老者因耳朵聋听不清吆喝,还走在街当中。那公子见老者挡住马头,扬起鞭子就向老者头上打来。李福眼看老人就要吃亏,赶紧上前护住老人,不料自己身上已挨了一鞭。他刚一转身见第二鞭已经飞起,李福忙将老人推到玫瑰身边,然后举起杵杖,缠住马鞭,顺势一扯将那青年扯下马来。公子摔到地上“唉哟”一声,随即一个旋子,飞身立起就要和李福拼命。四个家丁也张牙舞爪,恶狠狠地围拢上来。家丁们举刀从四面包围了李福,玫瑰情急,赶忙惊叫:“师哥当心。”

那恶少忽然听到人群中发出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便回头顺声看去,只见一个如花似仙的红衣女郎出现在眼前。这一看使他浑身发麻忘了疼痛,也忘了争斗,于是举起马鞭说了声:“慢着!”那四个打手便放下刀来。恶少紧走两步,让家人挑灯一看:“哎呀!”那恶少惊叫一声几乎晕倒。只见他双目圆睁,馋涎欲滴地说:“世上真有如此美貌佳人?光就这一身的瑰花香味就够人销魂的了,莫非你真是玫瑰仙子下凡陪我来的?”恶少边说边抬手就要摸玫瑰的脸蛋。李福一看赶忙上前挡在恶少前面说:“你这恶棍,穿着人皮,实乃虎狼,竟敢在众人面前撒野!”“哈哈!你连大爷的名字都知道,还算你有点见识。本人姓寇名叫五郎,谁不知道?凉州城里,咱哥们说了算!但凡凉州府的姑娘,只要大爷我愿意,还从没失过手。”说罢推开李福,上前就要抢人。

这如狼似虎的寇五郎还真有点蛮力:李福没提防,倒被他推了个趔趄,腾腾腾倒退了几步。这时那聋老人看不下去,上前护住玫瑰,寇五郎一把揪住老人本想摔翻在地,但瞅着倔强、不怕他的玫瑰和往日见了他就瑟瑟发抖的姑娘相比觉得很新鲜,便改口说:“老家伙,不是你挡道,小爷我差点错过了天仙美人,莫非你是月下老人,有意来成全爷的好事?今晚我毫不费力,出门不远就遇天仙,多亏你挡了爷的马头,你走吧。”说着轻轻一推,老人就摔倒在地。

玫瑰急喊:“师哥!”那五郎嘿嘿冷笑说:“谁是师哥?我才是你的五哥!你从了我,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四个家人也围拢来,说话就要抢人。

“站住!”只听李福大喝一声,手举铜杵口中急念:

宝杵宝杵快显灵,世间怎叫虎狼行?

朗朗乾坤耍威风,天理国法岂能容?

四大天王速降临,驱走恶少救百姓。

唵、嘛、呢、叭、咪、吽!

那五郎听李福口中念咒,以为是被他吓昏了头在说胡话呢,便瞪着驴眼说:“新鲜!真他妈的新鲜!今天老子先碰上个聋子,又遇见个疯子!”说着,继续得意洋洋地呼叫家人上前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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