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般流言蜚语几乎传遍了举国上下,这让朝中原本便反对立后的声音更是卷土重来,那一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子更是不眠不休的跪在朝阳殿前面,不过大多都是受了昌平的怂恿,来做做样子罢了。可是好不容易才达到了目的的苏浅落眼看就要成为王后,又受了反对,这心中更是生了怨恨,当然这头号的对象便是昌平。
这几日苏浅落的火爆脾气可是真真见长,这下人让她更是折磨的不成人样,稍稍不谨慎,便是丢了性命的,这桑影自然是有了靠山,也得了恩典,她装作失去了记忆,自然也是为难不得的,可是染烟却是不同的,这又是在梨末那没规矩惯了,说起话来却处处让苏浅落瞧着不顺眼,那一日染烟拿了一尊琉璃做的佛像过来,那佛像白日里瞧上去似是金子雕刻成的模样,而在暗夜里却折射出异样的光线,竟然能让四周的墙壁上都映射出这佛像的模样,很是壮观。可这瞧瞧不巧的那佛像正是昌平送来的,名为讨好,实则嘲讽。可染烟哪里有什么别样的心思,竟然还是满心欢喜送了佛像,可谁曾想苏浅落一听说这佛像是昌平送来的,更是发了大火,便将染烟撵了出去,用过了火的铁鞭子将她好好的皮肤抽打的皮开肉绽,可脸上几乎半点伤痕也瞧不出来,整个人几乎大半条命都没了!只能躺在床上,就连食物都几乎喂不进去了,这事情传到了即将离开的桑影耳朵里,她怎么忍心染烟就这么凄惨的死去,便求着景宏想想办法!
可是这二人本就是因为梨末救了苏浅落才得了恩典,已然自顾不暇又如何去拯救另一个人!一时间景宏为难万分,可面对桑影却又不得不去开口,可就在景宏打算去求王上之时,桑影却说不必了,她的眼底满是恨意,因为染烟死了,感染了伤病,又无人诊治,就这般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死去了,她去瞧的时候,她的双眼还死死睁着,她知道染烟这是恨啊,苏浅落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究竟让人怎么能够相信?怎么能够接受呢?她愣愣地待在房间里好几日了,也不让人进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可是把景宏急坏了,在门外又是送糕点,又是耍宝卖萌可她依旧闭门不见,直到第三日黄昏,桑影突然开门出来,还将守在门外的景宏吓了一跳,怕是守得时辰有些久了,便生了倦意,昏昏地在门外睡了过去。
“我们先不离开了,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桑影出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封信,景宏满脸诧异,她不是中了邪吗?她见景宏这副样子,便将信件给他,这封信原本就是梨末留下的,景亭虽然瞧见了,却不曾将它带走。只桑影去寻了梨末去而不见踪迹,最后却发现了这封被动过的书信。景宏接过书信,信中大致内容讲的是梨末不愿在宫中久留,向往天大地阔,便已经离去,希望桑影与景宏能够圆满,景宏将这书信来来回回念了几遍,也瞧不出什么蹊跷。
“小末她就这么走了吗?这丫头也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可是这信中有什么别的古怪吗?”桑影白了景宏一眼,心想这笨蛋,果然是这些年光长个子也没见到长了脑子啊。景宏确实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桑影不知道掏出了一瓶什么药粉,将它均匀撒在了信纸上,信纸瞬间变了模样,信中写道:苏浅落不曾失忆,却已非昔日故人,盼桑影与兄长远离是非,愿桑果累累之日,小妹能遥祝二位莫不静好。桑影解释道:“这瓶药粉是她与我分别之时交托,其实我无心隐瞒你,却又担心你会因此不愿谅解,其实欧阳绝尘是我父亲,而他让我去监视苏浅落的,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再次见到了苏浅落,却觉得她性情大变,父亲却只是告诉我如今的苏浅落已然不再是苏浅落,我很疑惑,却无法违背父亲的命令,可是在这段日子里,我却觉察到父亲的话大抵是真的。”这段信息量好像有点大啊,景宏顿时有些发蒙,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二人沉默良久,景宏问道:“傻小桑,你的父亲是谁与你又有何关系呢?那么你是有了什么猜测吗?”
又是一阵沉默,桑影才道:“我觉得小末便是雪梨末,也是三年前的苏浅落,而如今的苏浅落才是真正的苏浅落。”这绕口令一般的猜测让景宏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消化了良久,也无法接受这个疯狂的猜测,一个怎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呢?难道竟然是什么易容之术吗?
“你是说小末才是真的苏浅落,你是犯傻了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她推开了,严肃道:“你总会明白的,如今我们先莫离开吧,很快,一切便会水落石出。”景宏虽然疑虑,但是见到桑影如此坚定,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这件事确实让他这智商实在摸不清啊。
“小雪儿,我们这是到了哪里?”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停了下来,却向着店家讨了一碗水喝,她喝了二口,剩下都给了粉球,这家伙也没客气,咕咚咕咚全喝完了!正当二人打算住一晚的时候,却无意中听人聊起了这一场来势汹汹却极为怪异的瘟疫,说是王上要迎娶苏浅落,才会让百姓遭了报应,梨末本不是相信这些的,可是有些时候却是听得多了,假的也会真实了几分!见到梨末听得入神,粉球着急地顶了顶梨末的手指道:“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再把自己搭进去!”她回了粉球一个白眼,她自然是知晓粉球的用意的,之前三番两次的做了那些个傻事,事到如今,想来也觉得可笑之极。
“你且安心,你不让我做的,我便不再做就是了,可是你说的梦之边缘究竟在何处,难道我非得从那里跳下去,不是随便找个地方跳下去难道不会惊醒吗?”梨末满脸的疑问,却听见了粉球的肚子像是打鼓一般,便无奈叫了一只烧鸡,自个儿也叫了点包子,想着这路途也不晓得有多遥远,带着点在路上吃。
这吃肉的猪猪很是少见,可是粉球这种高智商的猪猪自然是不同反响的,吃饱喝足了,还舔了舔爪子,揉了揉肚子,满足地说道:“你这智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若是随意找个悬崖便跳下去有用,那苏浅落还能够掌控你的梦境,但是这毕竟还是你的梦境,若是在你五感全失之前,找到梦之边境,就如同人在感到无力想醒来却怎么也不行的时候强迫自己醒来是一样的,但是这梦之边境往往不会轻易被发现,好在你的身体里融合的物质带有灵性,一路向北,定然有所收获。”说罢,粉球便还是自顾自地舔着爪子,回味着方才的滋味。
梨末瞧了一眼粉球这模样,哪里遇到过这般贪吃的猪啊,可是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这个不靠谱的外挂,还能指望谁呢?“买单,不,小二结账。”正当梨末准备起身时候,粉球却可怜巴巴望着梨末,好吧,这让她已然心领神会,“老板,烧鸡打包带走。”这下子粉球才满意地将那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那猪鼻子一抽一抽的,乐呵呵的样子果然有了吃的就是万事足啊。
可是下一秒她却再次受到了惊吓,这账单上的价钱简直超出了她的世界观,她一向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又走的聪明,带的银子付了账几乎所剩无几啊。这路都还没走呢,银子却没了,这难道要饿肚子吗?粉球耷拉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突然梨末盯着粉球圆滚滚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绝好的主意,吓得粉球这小短腿差点没滚了出去。梨末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些棉花,又到一家成衣店讨来了一些用剩下的边角料子,将棉花塞到布料子里面,再打上一个蝴蝶结,画上五官,长长短短的挂在街边的一棵树上,这营销可当真是吸引眼球啊。梨末心想这现代版的晴天娃娃难道在这里会受不到欢迎吗?可是要吆喝生意,却也要有些噱头才行,这不,可怜的粉球又遭了秧,竟然让梨末活生生的用烧鸡威胁着在大街上表演抛桔子,果然,这猪猪表演杂技,瞬间吸引了一大波的观众,这让梨末更是心花怒放,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父老们,朋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过来,看过来,许愿娃娃,无论你是想升官发财还是怀上二胎,都百试百灵啊!”其实这话说出口梨末也是心虚的,不过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嘛,可谁知道围观的人群纷纷起哄,只是看得人比买的人多,她竟然活生生成了一个江湖骗子的模样,这折腾了一个时辰,却只卖出了可怜的二个!她喊得嗓子没了气力,便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倒是粉球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梨末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只见它依旧只顾着自己嘴里的吃食,还不忘记吧唧嘴,让梨末听着也是饥肠辘辘啊!便干脆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这睡着了是不是就不饿了呢?谁知道这个时候却听到了粉球一声惨叫!
梨末被惊醒,可眼前的场景却让梨末心中有一些好笑,只见一个两角辫子的女孩,大约三四岁的模样,正抓着粉球的短尾巴不肯放手,这可把粉球这个怕疼的胆小鬼折腾得哇哇大叫,梨末想了想,还是解救了它吧,梨末从一旁拿下一个娃娃给那宝宝,想要吸引她的注意,谁知道那宝宝接过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梨末,竟然说出了一番令她吐血的话,“大婶,你这娃娃好丑,我要那只笨猪,你卖给我好吗?”这可是把梨末气的心脏都疼了,不仅说她的作品丑,而且还叫她大婶,她正叉着腰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不点,正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果果,干嘛呢?还不快放手!”来的是个农家装扮的女子,眉清目秀的,拎着一个装满了蔬菜的篮子,一把抓住那孩子便连连给梨末道歉,为了表示歉意,还请梨末去他们家中用一顿饭食,本来梨末是拒绝的,谁知道粉球那不争气的肚子,梨末也只好尴尬一笑,便一路随着那对母女回家,这一对母女住在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远远便能瞧见一条宽阔的河流缓缓流过,两旁种满了瓜果蔬菜,瞧上去民风很是纯朴的模样!村子门口坐着几个老人,都笑眯眯的模样,让梨末心中很是安心!那女人刚回到家便忙活开了,梨末要搭把手那女人也热情地拒绝,尴尬的梨末只好去村子里走一走,逛一逛,可这一走她便发现了这个村里问题!在走进这个村子的那一刻,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不是对村子熟悉,而是这个地方似乎曾经来过。
这个村子里皇城不远,而这条河流远远地通往了城里,也是说这河流便是这城市的源头!河流两岸长满了奇怪的草,草的样子有点毛毛的,比一般的草种子要高不少,有点像是狗尾巴草,可这草长得成片成片的茂盛,却也不见有人来除个草,也很是怪异,结果却还被那宝宝嘲笑了一番,这让梨末别提有多尴尬!
走近了一瞧,那些草确实有些奇怪,比一般的杂草瞧上去干净了许多,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锯齿,一不小心,竟然划伤了梨末的手指,疼得梨末不禁皱起了眉头。身后却传来一阵悠远的笑声,那个叫做果果的小女孩正咧着嘴巴在她身后呵呵地笑着,梨末不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如今这世道竟然发展地这般迅猛吗?这么个小不点竟然也能够嘲笑自己。
“小不点,你妈妈,不,你娘亲没有教过你小孩子要懂礼貌吗?”梨末一只手捂着伤口,伏下了身子,嘟着嘴巴盯着那个小鬼。谁知道那小鬼一溜烟便往前跑了几步,依旧笑眯眯地,骄傲地扬起了她的小脑袋,道:“大婶,我哪里没有礼貌了,我不是一直在称呼你吗?怕是大婶没文化吧。”又是一阵嘲笑,这下子梨末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只好哄着那小鬼,“小不点,告诉姐姐,这些都是村子里的人自己种的吗?”梨末指了指那些草,放在鼻尖嗅了嗅,怎么竟然觉得有一股硫磺的味道呢?
“不是的,大婶这都不知道,这叫鸡尾草,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来的,反正吃了就会不断腹泻,老人家说动不得,便也没什么去动它,便一年一年生生不息,村子里的人也是知晓的,自然也不会有人误食啊,那长着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小鬼俨然一副懂得许多的模样,全然是个小大人的样子。
梨末很是无奈,却觉得这片土地上的泥很是奇怪,有些湿润,还夹杂着一些硫磺的味道,她沾了一些泥土,又细细嗅了嗅,果真,那硫磺的味道很是浓重,这片土地挨着河水,那么这硫磺是否就已经融进了水里呢?正当梨末冥思苦想之时,只见那小鬼对着远远走来的一个彪形大汉喊道:“爹爹。”便兴冲冲地冲了过去,那大汉一把抱起那小鬼,高高举过了头顶,这不禁让梨末想起了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场景,倒也很是温馨啊。
那汉子背着农具,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旁边还有许多一起下地的汉子,个个都有些魁梧,那汉子放下了那小鬼,又用随身带着的水壶舀了一些身旁的河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很是畅快的模样,一旁的那些汉子也是畅快的饮用着河水,可梨末却不禁生出了一些担忧,她心觉得这水有些味道,却一时间又道不出这掺杂了硫磺的河水到底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