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风一路尾随秋夕却见到了秋夕回到归晚阁附近的山林与一神秘男子见了面。只见二人神色间略显慌张,仿佛在密谋什么大事。
只听得他俩谈话隐约道:“明晚行动可是都准备好了?”秋夕问那男子。
“我这自然是没问题,就怕你们阁主不是真心想救人吧。”那二人似乎心有不合,略带了些嫌隙。
“我们若不是真心想救人,你又何苦巴巴地来找我们呢?既然已经合作,你除了相信我们也别无他路可走吧,地宫里的暗卫明晚虽然会减少,但那地宫机关重重,务必挑选几个身手好的死士,若是嘴巴不紧,便休怪我们。”路随风疑心道,地宫,这二人究竟要救谁?
“诚如你所说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便不必如此猜忌了吧。这是令牌,若有急事,便带着令牌来老地方寻我。”说罢,那男子便将一块令牌交给了秋夕,秋夕点了点头,小心环顾四周后,二人分头离开。路随风一路尾随着那男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庄园,看上去这庄园应当不是他们经常落脚之处,倒像是一个临时的居所。看来此人的身份大有可疑,路随风溜进了书房,寻找有关于此人身份的线索,正当其一筹莫展之时,却在一封书柬中发现了平阳萧家的图腾,难道此人竟是与萧家有关?那么他们二人要救的人会是萧风绪吗?
恍惚听见有声音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路随风赶紧躲到了房梁上,只见方才那男子与一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瞧上去并不会什么武功,柔柔弱弱的模样,轻声细语满脸担忧问道:“夫君,你当真要去冒险吗?”
“夫人不必再劝,绪儿是我阿姐唯一的孩儿,如今平阳的天下已然无可挽回,那是我绝不能让绪儿落到白景亭手中,三年了,却也不知绪儿过的是哪一般暗无天日的日子呢?”他的话似乎证实了路随风的猜想,但此人竟是萧风绪的舅父,看来还是要细细再去查一查。
那女子转身拭泪,却也不愿让男子发现,强行打起笑颜,“好,夫君的决定妾身自然不无赞同的,绪儿是平阳的帝王,是你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自然该去救,夫君尽管去,救出绪儿以后我们便带着他回南疆再也不理会这些是是非非。”瞧得出这女子并不喜爱这些权力斗争,可他们又怎么知晓萧风绪的去留,萧风绪的国仇家恨都会随着他的自由而得到释放呢?又怎么会知晓若是战火重燃,遭殃的怎么会不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呢?怎么叫一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轻易放下而去归园田居,想来这一点白景亭十分清楚,否则又怎么会将他囚禁呢?
“好。”男子摸了摸女子的额头,眉宇间却带着无法抹去的担忧。
既然得了消息,路随风立刻去查证了一番,立刻便返回了雪院去禀报了白景亭,“你是说那个与秋夕密谋的人是萧风绪的舅父,他们要救出的人是萧风绪?”其实白景亭并不曾很诧异,他知晓梨末的心中对萧风绪的感情,终究是存了一份割舍不下的愧疚的。
“是的,属下听得十分真切,又仔细去查证了一番那个人确实是萧风绪的舅父没错,只因为这个舅父年少的时候便已然判出家门,所以当初与平阳交战的时候并未出现。”路随风做事一贯小心谨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敢胡说。
“对不起,末儿,这一次我怕是又无法让你如愿以偿了。”他自言语道。“你去将地宫的暗卫撤离,将萧风绪安置到宫中,但只留下几个看守孟晚歌的便好,末儿既然想救人,我也总不能叫她空手而归吧。”
“主子既有心放人,又何必留着几个看守的暗卫呢?”问了这话,路随风却又觉得有些多余,这场戏总要演地逼真一些吧。
“孟晚歌对我们并没有任何意义,她既然想要,那便给了她便是,只是,你去将五绝散给她服下,想来她出来以后会对我们有更大的帮助。”路随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主子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这五绝散无色无味,服下在脉息里更是分辨不出,只过一段时间若是没有解药必定会让人痛不欲生。
“主子这么做,若是阁主发现。。。。。”路随风显然有所顾忌,既然主子想要挽回,再用此做法,怕是日后生出诸多麻烦。
白景亭似乎已然有些不耐烦了,“你便照我说的做就是,那个女人又何曾对末儿有一丝一毫的关切。”见他如此决绝,路随风便不再多说什么。
“明晚你派些人将末儿带的那些人引开,我要带她去个地方。”路随风蓦一抬头,此话莫非是他打算将计就计?
“主子莫非是想让阁主去打开第三层地宫的入口?”这冥阁地宫本是欧阳绝尘所建,一共分为三层,前两层是训练暗卫及关押一些秘密犯人的,而第三层从未打开过,换言之,除了欧阳绝尘无人知晓这地宫的第三层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是,她是欧阳绝尘唯一的徒弟,或许我做不到的事,她能够做到。”虽然白景亭无法得知地宫的第三层究竟隐藏着什么,但是一定与欧阳绝尘炼蛊制药有关,也许能找到一些为母妃解毒的线索。
他低下头去,黑亮的眸子中携带一丝苦涩,暗自发誓道这是最后一次,末儿相信我待母妃我定将所有真相与原委与你细细道来,若那时你不愿信我,不愿原谅我大概便也算是我咎由自取的吧,然而信任这种东西脆生的很,岂会有几次三番的转圜呢?一切依照计划,地宫的暗卫除了看守孟晚歌的几个既然陆陆续续尽数撤离,见暗卫撤离,梨末一行人便扮作暗卫混了进去,只听得几个暗卫小声谈论道:“今日是试炼之日,那看守在二层的犯人可要盯牢了,免得叫人趁虚而入。”
“无妨,平日里不都这般,此处机关重重,哪里是轻易能够混进来的若是当真有人敢来,那也定是要叫他有去无回的。”以这二人的对话来看,这地宫虽然撤去了大部分的暗卫,但此处大概还布满了机关,梨末嘱咐大伙务必小心,这些人本就是训练有素一心求死,又怎么会有所畏惧呢?顺利穿过了一条狭长的回廊,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宛若半球形的庞大建筑,大约七八丈高,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入口,如此复杂的入口瞧上去想来即便没有人看管,旁人也是无法轻易进入的。
“阁主,如今该是如何是好?”梨末环顾四周,总觉得眼前的景象竟有些眼熟,仿佛在那里见过一般,莫不是奇门遁甲与八卦的方位结合?不对,虽然入口很多,但是有的入口是敞开的虽一眼望不到尽头,但隐隐约约能听到风声,但有的入口处却大门紧闭,如果仅仅凭借八卦的方位来看,为何要大门紧闭呢?梨末顺着视线的位置,只见每一扇紧闭的大门上几乎都刻着不同的图案,仿佛是两个小人在下棋,练剑,赏花等等。这实在太令人感到惊叹了,这般的构造是怎样的能工巧匠能建造出来的呢?
“试试生门的方位吧。”梨末手指着方向,突然间只见到一个人影闪过,众人快速跟了上去,又是条没有亮光的长廊,“啊。”伴随着一声略带惊恐的尖叫,只听得众人脚下的地好似裂开了一条缝,身子摇摇晃晃地不稳,一个接一个掉了下去,正当梨末要掉下去时,猛然间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部,将她紧紧护在了怀中,那人轻功一闪,梨末双脚离地,便又重新回到了大厅。
略显刺目的光亮让她猛然睁不开眼睛,“末儿,末儿。”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梨末睁开眼,只见那双眸中充满了关切,环着她腰间的大手更是紧了几分,明明是毫无相似的两张脸,为何她却总能将二人联想到一块?她陡然从他怀中挣脱,略显抗拒的退了几步,他欢喜的那颗心瞬时间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些责备。他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低低垂着脑袋。
“我担心你,我不想见到你出事。”他终究是不舍得,不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笑的是这些伤痕又有哪一条能够与他无关呢?
只见眼前的这个男子宛若一个等着被父母训话的孩童,她却不觉有些好笑,他是当真关切自己才会跟来吗?为何听到这话,她的心竟是忍不住的欢雀呢?许是魔怔了吧。“既然来了,那便小心些,也不知方才他们都去哪儿了,会不会有危险,想来都是我太过大意。”瞧她似乎很是自责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且宽心,依我看,这里应当不止一条通道,他们也许能够寻到旁的出路。”似乎毫无征兆,那颗心惴惴不安地狂跳,他的语气那般温柔,带着溺死人的温度,那一瞬间她怎么就那般不争气的陷了进去。
她别过头去,双颊略略泛起了红晕,瞧着她这般模样,景亭嘴角不禁迁起淡淡的笑意,“我们也该早些寻到出路吧。”梨末从腰间的袋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只见她打开盒子顶盖,一条金色的小虫摇晃着脑袋爬了出来,砰的一下越出了盒子,落到了地上,朝着二人正前方而去,只见那小虫拖着身子在一道紧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左右磨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梨末一时间疑惑万分,见其双眉紧皱,景亭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他自然是知晓哪一道门是通往关押孟晚歌的第二层,但显然不是眼前这道门,可是这蛊虫却在眼前这道门前停下,莫不是这道门后面有什么力量与其相呼应呢?
“依照方位来看,这道门是死门,为何会是这道门呢?”这道门上的图案倒是与别不同,门上的两个小人应当是在下一盘棋,而执棋的一方已然被另一方团团围住,瞧上去定然是一局死局无疑了。
“死局,若是死而复生,那便符合了如今眼前的局面呢?”是的,眼前这局棋虽是死局,但谁说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梨末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咬破了手指,将血液滴到了棋局之上,霎时间,整个大厅都不安地抖动了起来,那滴血沿着棋局遍布了纵横,景亭伸手将梨末紧紧护在了身前,而双眼却死死盯着那扇门的变化,他有种预感这地宫的第三层今日定会被打开,原来棋局的秘密在于梨末身体里的血蛊力量。果然不出所料,大门缓缓被打开,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猛兽察觉到了危险,景亭护住梨末快速闪到了一边,无数的飞蛾从门中飞了出来。虽说二人反应极快,景亭的手臂却依旧被飞蛾划出了一道血痕。顾不得手臂上的伤痛,景亭抽出腰间的玉笛,真气一运,那些飞蛾霎时间被打的七零八落,地上一片残破的血纹。
“你没事吧。”望着他手上的血痕梨末心头一紧,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见她这般慌张,他倒是心中欢喜的紧。
“无妨,我们进去吧,小心些,你在身后,我好护住你。”他神态从容,眉眼之间尽是喜色。这人好生奇怪,有何事值得他欢喜的呢?
“你这人好生奇怪,明明受了伤,却似乎还很欢喜的样子?”她怎么竟是将自己的心里话与他讲了个明白,当真又羞又恼。
“为你受伤,我当真很是欢喜,只因你安然无恙。”他的面上始终带着平静的笑意,但恰似一抹穿梭过平静树影的和风,轻柔地不像话,涤荡着她孤寂许久的心起起伏伏,心虚万千。
“我们,我们进去吧。”她低下头,太久不曾感觉到的心跳,此刻竟是跳跃的那般明显。
“好。”只那么短短一个字,却不知为何竟让人便是瞧着他的那双眼便愿意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