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那事,大可不必了,既然夫人与王上都不计较了,我又有何可说的呢?”雪亦初自始至终都未瞧过曹月楼一眼,这娇滴滴的大小姐眼中的失落可见一斑!
曹月楼好似欲言又止,鼓了鼓勇气,狠狠攥了攥衣角,道:“我兄长定,不是故意伤害末儿妹妹的,不知,不知将军能否饶了哥哥这一回,哥哥是曹家独子,若是他出事,父亲定然惶惶不可终日,还请。。。。。。”她说出这番话之时,那双灵动的眸子始终望着地下,怎么也不敢多瞧雪亦初一眼!
“此事自有王上做主,若是为了此事,那曹小姐还是请回吧!”那曹瑞文竟敢伤害他的末儿,即便萧风绪放过了他,他雪亦初,雪家也绝对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
亦初正当拔腿就走,咣当一声响,那女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上,望着那女子有些激动的行为,雪亦初竟然也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冷冷道,“即便你威胁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受人威胁!”雪亦初竟是当真不信这般瘦弱的女子会舍得伤害自己的!
“我,我!”曹月楼又急又气,又羞又愤,猛然一冲动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腹部顿时血流不止!雪亦初这下可有些傻眼,不曾想到这女子发狠却怎么也不比男子逊色!
“曹小姐!”雪亦初扶住了流着鲜血的曹月楼,“曹小姐,雪兄,你这是?”可恰好此时,司马陌仟竟从不知哪一处冒了出来,这下子二人面面相觑,而雪亦初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司马陌仟快速反应过来点住曹月楼的几处要穴,“雪兄,愣着干嘛,快请御医啊!”冷静如雪亦初却也对眼前的一幕久久无法释怀!幸而,这曹月楼只是腹部失血过多,且是保住了性命的。
曹家一时间失了分寸,曹瑞文乃曹家独子被关在大牢里生死未卜,这让曹孟源怎么能坐的住,便只得进宫前去与身为贤妃的大女儿曹霜儿商量对策。“霜儿啊,你可是想想法子救救你的弟弟吧,想我曹家一脉单传,唯有文儿这一根独苗,若是他死了,你叫为父可怎么活?那王上竟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前日里你楼儿去求雪家那小子竟还受了伤回来,差点没要了她的性命,你说我这是做的什么孽,这可怎么办才好?”曹孟源满脸的汗水,老泪纵横的面庞似乎苍老了许多。
曹霜儿对这个雪家的千金本就已然恨之入骨,若不是她,那马菲韵消失了不定在王上心底便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可这凭空出现的雪家千金不但夺走了王上的宠爱,如今又要害了弟妹的性命怎么能叫她不恨呢!“父亲,若是雪家兄妹消失了,那么父亲在朝堂上便再无阻碍了!”
曹孟源愣愣地望向女儿狠决的眼神,“你,你胡说什么!”曹孟源有些拿不定主意,虽有些动心,但这件事毕竟太过冒险!
“父亲,一切交给女儿便是,女儿一定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曹霜儿出嫁之前本也是个乖巧的女子,别说是杀人,便是杀生也是不敢的,可奇怪的是如今她仿佛主意已定,于是曹孟源便决定相信曹霜儿一次,若是雪家兄妹消失了,那么想来他在朝堂上也是有好处的。
这一日梨末方才出了房门,打发了那些守在门外的御医,便听闻了曹月楼来家中闹了一番,却隐隐心觉有些好笑的,这小女子的幼稚把戏竟到了现在还有人相信。“兄长呢?”才喝了一口桂圆红枣汤,梨末便向黛若查问亦初的下落,因他日日要来瞧她的病情,可今日已然临近午时了也不见踪影!
“将军一早便急匆匆的出府了,也不曾交代去了哪儿?”黛若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那他可曾带了小厮的,池墨呢?”梨末有些疑惑,好似不曾见他这般匆忙,连个交代都不曾有的,“池侍卫昨日便叫将军派出去办事的,小厮应当是带了的,奴也不甚清楚,只听得旁人讲的!”
“哦。”她摆弄着手中的碗盏,却一时没了胃口,只听得碗盏轻碰的声响,“你先拿下去吧,不吃了!”黛若瞧见她碗中没怎么动过的羹汤,便猜到了她心中的忧虑,也不做什么勉强,便也退了下去!突然间一封书信出现在梨末的房中,那飞镖的速度极准极快,定然是个功力深厚的!信中道想见雪亦初来城外月老庙,还有一片亦初的衣服衣角!她有一种无比强烈的感觉,这一定是个陷阱,雪亦初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将军怎么会轻易中了圈套,若是自己去了,不定会连累雪亦初,于是她急找了人去寻找雪亦初的下落,一方面又交代黛若言语道,“若我天黑了还不曾有消息,你便通知王上!”可才说出口,她便立时生出了悔意,许是在平阳除了雪亦初她可相信的便只有萧风绪了吧,“还是罢了,你还是带上几个护院来城外月老庙接应我吧。”
她着急的等待着,可却迟迟没有雪亦初的消息她似乎有些慌了神,难道雪亦初当真在他手中吗?莫不是中了圈套,看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若是平日里她定然是会相信雪亦初的,但如今她却越发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敏感的,曹家会做出何等偏激之事也其在意料之中!她带上了一些防身的药品和一把匕首,是人是鬼,究竟有什么目的,她到是要瞧瞧,谁这么不要命了,敢威胁她!
沿着城外的小路一路走去,却不曾发现什么月老庙,只有一片极为茂密的林子,傍晚时分,竟然隐隐起了迷雾,她绕了好大一圈,竟是又回到了原地,可从前怎么也不觉得这处林子有什么问题呢!看来要等到太阳升起才能走出了,她寻到了一块超级大的石头,却安心地坐在石头上,眼眸渐渐沉了下去。
“末儿,末儿!”依稀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梨末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森林里雾气茫茫,只远远的有一丝火光照亮了小路,她站了起来缓缓朝着火光走去,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脑袋仿佛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受控制呢?她用力晃了晃疲惫的脑袋,有些摇摇欲坠,她伸手想去掏放在衣襟里的防毒药,就在她垂下头的瞬间,瞬间四面八方的箭齐齐飞来,发出骇人的声响,她错愕的抬起头,只觉得有人将她护在了怀里一起倒了下去,就在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知觉,只觉得隐约之间有人在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是到了天堂还是回到了现实?一滴不明缘由的泪从她的眼角翩然滑落,她挣扎着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黑夜,只是与此前不同的是多了一堆有些温暖的火光,“末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可有哪处觉得不适?”萧风绪,眼前是萧风绪是那张依旧俊美的面庞,只双眉紧蹙多了几分焦虑与担忧!
“不是让你不要再来找我吗?”梨末这才发现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却丝毫提不起气力,她偏过头却发现地上零星散落成堆的血迹,她瞧了瞧自己完好无损,“你受伤了?”她冲口而出。
萧风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你还是关心我的!”萧风绪这家伙确实是没脸没皮了一些!梨末这才发现他的背部竟然还插着一支断箭方才惊觉那些差点被杀的经历涌上了心头!
“你何苦呢?你明知晓也许我对你做不了任何回应!”她似乎有些愧疚,偏过脸有些不敢瞧他!
萧风绪的眼底闪过刹那的失落,嘴角泛起了丝丝苦笑,“本王可不会做那亏本的买卖,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被本王感动,成为本王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用了妻子二字来形容而非其他,梨末望见他眼中的深邃,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梨末用力扶了扶他的肩膀想要起身,谁知一个用力他却重重地倒在了梨末的身上,四目相对,诉不尽这岁月里的款款深情,可以吗?梨末劝服自己绝对不能,不能这般沉沦下去!梨末下意识去瞧他肩膀上流血的伤口,“受了伤还这般胡言乱语的,莫不是叫你疼死了才好!”梨末小声嘟囔着起身,撕拉一下将他衣衫的一角扯去了一块,他望着梨末有些发烫的脸庞,脸上带着憨傻的笑意,“瞧什么,我脸上有花吗?”梨末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衣衫,却始终目不斜视,刻意避开了他健硕的肉体,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肉体真是强健非常啊!
梨末用力晃了晃脑袋,在想什么,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肩膀,他的眼眸却越发的深邃,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末儿!”他轻唤着她的名,那张脸一寸寸贴近她发烫的面颊,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只见他微微闭上了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断靠近,她猛然回过神来,蓦然偏过头去!“包扎好了,快把衣服穿好!”梨末只觉得周围仿佛火炉一般,热的发烫!萧风绪牵起邪魅的嘴角,乖乖穿上了衣衫!
“如今这雾这般浓密,只得待到天亮再离开了!”说吧,她匆匆逃离到一角蜷缩着有些慌乱的闭上了眼睛,“末儿放心,本王会守着你的!”不知为何,梨末竟是觉得心底一阵微微的暖流刹那涌动!
不知亦初如何了?他究竟去了哪儿呢?这一夜二人皆是几乎彻夜未眠的,天方亮,梨末便匆匆睁开了眼,方才起来,却听周围传来莎莎的响声,“末儿小心!”一阵吃疼,却见脚踝之处已然流下蛇咬过后的伤疤,萧风绪快速挑起那条蛇丢了出去,他快速捧起了梨末受伤的脚踝,褪去了鞋袜,一头扎了下去!
“萧风绪,你做什么?”梨末惊讶地合不拢嘴,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惊到了,只见萧风绪一口口将梨末伤口处的血吸了出来,那专注且焦急的模样似乎不似平时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半晌,他道,“好了好了,毒血都吸出来了!”他有些憨傻的笑着,嘴角还挂着丝丝鲜血,却是让梨末又好气又好笑,“笨蛋,这蛇没有毒!”望着萧风绪发懵的表情,梨末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从未见过一向在外人面前冷酷的帝王竟也有这般呆萌的一面呢!
萧风绪似乎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替梨末穿好了鞋袜,那般细心,生怕弄疼了梨末,这个男子怎么生的这般体贴入微,却也不似他外表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上来!”他似乎又恢复了冷静的做派,有些命令式的道!
“做甚?”梨末勉强站了起来,却见萧风绪半蹲了下来!“背你啊!”他的背还受了伤,梨末犹豫着怎么也不愿意再让他背自己,免得他的伤口再次撕裂,可他却不管不顾,一把抓过梨末,托在了背上,“喂,你这人怎么老是这般霸道!”梨末不好气地轻拍了下萧风绪的肩膀!
“我若当真霸道直接将你娶了回去便好!”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梨末的评价,他哪里霸道了,他作为一个君王,可从未在一个女子身上费了这般多的心思,可怎奈这个女子心中却非是自己!
晨曦微露,浅浅的微光稀稀疏疏散落在林子的每个角落,成了各色斑驳的倒影,她安静地趴在那个坚实的后背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肩膀上的伤口,可却还是因着她的力道,鲜血渐渐染红他的衣衫,可他平日里却素来喜爱深色的衣衫若不是此刻与他这般靠近,她又怎么能看得清他的伤痕,他好像总是这般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重重举起又轻轻放下,生怕她有一丝的不悦,怎么她从前便不曾那么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