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冰勤一掀被子,露出一身黑色运动衫,倒像个准备做贼的。娇小的身体很是灵活,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伸个懒腰,说:“走吧,请我吃饭去。”
刚说完,蒋冰勤就愣住了。简静看她神情不对,顺着目光望去,就见地上两张黄符纸,是刚才蒋冰勤跳下床时,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
两张黄符纸飘飘落到地上,竟然迅速变黑了,像是泼上了墨。地板是米黄色地砖,干干净净,符纸就凭空变黑了!简静神经又绷紧起来,颤声说:“这表示什么?”一看蒋冰勤,这姑奶奶转眼间整个儿的容光焕发了。
蒋冰勤兴奋得像刚喝完一箱红牛:“表示真的有脏东西啊。”
她蹲下去,仔细地看两张符纸:“你看,符纸变黑的部分,像什么?像不像是人的后脚跟?”
说着她又掏出一沓符纸,抽出几张在地上那张变黑的符纸周边都整齐铺好了,不一会儿,黑色开始蔓延,浸染了周围的符纸,渐渐显出一只脚印的模样来。
是只四十三码的大脚印。
简静问:“为、为什么你的黄纸会变黑了?”
蒋冰勤嘿嘿兴奋地笑:“符纸遇阴煞之气就会有反应,说明有脏东西来过,在地上留下了脚印。”
简静感到呼吸困难:“什、什么脏东西?”
蒋冰勤说:“当然是鬼啦!看这脚印大小,定是个男鬼了,专在女生宿舍迷惑人,那定是个色鬼。哈哈哈,不枉本姑娘苦熬一夜,走走走,先吃饭,养足力气,且看本姑娘今晚替天行道。”
简静转身就拎行李箱。
蒋冰勤拉住她:“今晚你也要在。”
简静眼含热泪:“为什么?”
蒋冰勤说:“这鬼是缠上你了,看过《午夜凶铃》没?你走到哪也没用。你若不在,那鬼晚上不来,我岂不是又白等一夜。”
简静看着她,嘴唇哆嗦半响,哇的哭了起来。
蒋冰勤很满意地傻乐呵,拍拍简静的肩:“既来之则安之嘛。”说着端详了她的脸庞一会儿,笑嘻嘻的说,“小云云说你印堂发黑脸色差得要死,这哪里差嘛,明明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呀,是长命的相,别担心啦——咦,你这项链不懒嘛,唔,桃木的呀。桃木好,辟邪,虽然比不上本姑娘的符纸好,但勉强用用吧。咳,就是脏了点。”
简静哭,蒋冰勤在一旁摩拳擦掌满面红光。待安抚了简静,蒋冰勤就拉着她要出去吃饭。
刚一打开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这人挺高,蒋冰勤只看到他的胸口。也许是蒋冰勤太矮的缘故。来人一手拿个本子,一手抬着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一身制服,是个警察。
蒋冰勤退后两步,抬头看着他。
警察很客气地微笑着说:“两位同学,耽误你们几分钟,了解点情况。”
蒋冰勤一脸天真烂漫:“警察叔叔好,有什么事尽管说。”
警察一边翻开本子准备记录一边笑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那么,两位同学,我问几个问题,你们可要老实回答。”
蒋冰勤真是一点不认生:“警察叔叔,我一定坦白从宽。”
警察问:“最近这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蒋冰勤想都不想:“报告,没有什么动静,我们睡得可死了。”
简静想她怎么说谎都不脸红,你个妮子根本不睡这里。
警察又问:“你们认识隔壁的周佳吗?”
蒋冰勤眼珠一转:“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不熟。警察叔叔,这个周佳怎么了?”
警察毫无戒备:“失踪了,都三天了。她老师还有朋友好几天没联系上她了,这才报的案。”
失踪?简静心里咯噔一下。三天前失踪,也就是周三,而姚菲是周四晚上没回来,这么说周佳还比姚菲早失踪了一天。
蒋冰勤惊讶道:“失踪?怎么就失踪了?”
警察摇摇头:“这哪知道去,原因可以很多的。”说到这,他犹豫了一小下,就直接说,“可不止这样呢,这次我们查访周佳的情况,结果发现还有好几个人也疑似失踪了。”在蒋冰勤和简静这样的漂亮女生面前,这位刚警校毕业两年的年轻人,总是忍不住要卖弄一下。
这话一出,蒋冰勤和简静都愣了,面面相觑。
蒋冰勤等不及问:“都还有谁?”
警察看了看记录:“205寝室的何琴和曹晓华,207寝室的吴冰,加上周佳,目前为止是四个人。”
这着实出乎意料,原来不止姚菲一个人失踪!简静一颗心直沉到冰底,害怕得发起抖来。这几个人她都是认识的,她的寝室是204,205寝室就在对面,隔壁就是206,就是周佳的寝室,206的对面就是207。失踪的人,就分布在这相互紧挨着的四个寝室里。
警察说:“都是在周三至周四开始发觉人不见的,但谁也没当回事。现在的大学生啊,太懒散了,你们是不是常常夜不归宿或者旷课出去玩啊?”
蒋冰勤立马保证:“绝对没有的事,我们寝室都是新时代好学生,坚决抵制资本主义的不良风气,一心只为现代化建设而努力提高自己!”
警察被她逗笑了,接着问:“你们寝室几个人啊?有发现谁好几天没露面的吗?”
简静脸色苍白,警察这么一问,她就要脱口而出姚菲失踪的事。蒋冰勤抢先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寝室全员健康,积极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