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看到了赵霞,在班辅导员、学校领导、一位女警察的陪同下,望着树林哭得两眼红肿。是她报的警。早上一醒来,她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钱涛,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一下子崩溃了,哭得不行。她告诉自己要救钱涛,可是怎么救?报警。
之前的女生坠楼案,警方认定为自杀,女生集体失踪,正在往传销、邪教、拐卖等方面调查,但一直没什么进展,警方对这个案子就渐渐的冷却下来。这时候突然传出失踪的周佳现身了,而且还攻击了一名男生,警方再度重视起来,派出四十多人的武警队伍进入树林搜索。
但是什么也没发现。毕竟是本城近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恶性案件,又是发生在思归大学这个本市的门面里,市领导自然高度重视,于是成立了专案组,由刑侦经验最丰富的老骨干担任组长,直接驻扎在了校园里。
这些,都是后来孙超告诉他们的。这让公羊羽头一次体会到有人好办事这个道理,因为有孙超这个“卧底”在专案组里,警方的调查进度,公羊羽他们差不多是了如指掌——色迷心窍的孙超总是忍不住拿最新案情在蒋冰勤面前炫耀。
两人没有过去,默默地离开。简静掏出手机来,才发现短信箱里一堆的来电提醒短信,都是蒋冰勤打来的。赶紧打过去,在电话里蒋冰勤劈头盖脸就训斥了她一通,之后约在校门口见面。
一见面,蒋冰勤两条辫子高高翘起,简直怒发冲冠,说:“大清早你们俩偷偷摸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简静将事情说了一遍,说:“树林里大概没信号,我是真没接到你电话,不信你自己看。”
蒋冰勤眼里射出杀气来,对公羊羽说:“道友,你可不能牲口了。”
又满脸悲切地望向简静:“女孩子啊,要矜持。”
简静气的,作势要打电话给孙超。两人这么闹了一阵,公羊羽说:“你们俩今天有空吗?”
蒋冰勤上下打量他:“有何图谋?”
公羊羽抱歉说:“我得上班去了。能不能拜托你们去找找那个老人?”
简静说:“交给我们吧。”
蒋冰勤急说:“你有问过我答应吗,你就答应?”
简静笑着拉起她往外走:“行了行了,你不想事情快点了结啊?”
思归大学的入驻,实实在在地带动了当地人的富裕,以学校为中心的附近的土地,都被征收了,计划进行商品房开发。离学校近的旧房都拆迁了,唯剩下离得远的,暂且没有拆迁。但也大多不住在这里了,在市里买了房,老家的留着出租。因此,当地人并没有多少了,大部分都是新近涌入的外地人,来开店做生意,抢占先机。
简静和蒋冰勤在那老人家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人。蒋冰勤在外面大喊,求也求了骂也骂了,并没个回应。蒋冰勤撸袖子要翻墙越户,简静好说歹说给拉着。
这时不远处的田埂里,走出来一个瘦黑的汉子,头顶头发都稀疏了,扛一把锄头,趿拉了一双破解放鞋。走近了来,一双眼睛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身上看个不停,生了根似的黏在简静暴露的大腿上。天气闷热,除了蒋冰勤怪胎,成天穿运动长裤,运动跑鞋,所有的年轻姑娘都穿上了短短的热裤,把青春的白大腿毫不吝啬地暴露在外。
年轻姑娘的大腿总是无限美好的,这个皱巴巴黑瘦瘦的苦男人垂涎之下多看几眼,也是能理解的。
但简静自然是很不舒服了。
蒋冰勤扬眉瞪目:“看什么看!”
那男人弓了个背,绽开满脸的皮肉嘿嘿一笑,说:“你们找老吴啊?”
蒋冰勤一听:“你认识他?”
那男人可来劲了:“怎么不认识?几十年老邻居了!”
蒋冰勤高兴地问:“大叔,你知道他在不在家啊今天?”
一声大叔叫得那男人骨头都轻了三两:“哎呀,这个点他估计不在家,在上班呢吧?他在一个小区当保安。”
简静急问:“哪个小区?我们该怎么走?”
那男人看着简静的腿,嘴唇都哆嗦了一下,想了想,说:“这个嘛,我也没去过呀。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简静强忍厌恶:“我们找他问点儿事儿。”
那男人说:“找他问事儿。哎呀,你们这种有文化的大学生,找他能问什么事儿啊,他呀——”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这有点不正常,我看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蒋冰勤忽换上如花笑靥,问:“大叔,你是本地人吗?”
那男人说:“怎么不是,住了几十年了。”
蒋冰勤说:“那问你点事儿呗?”
男人说:“什么事儿?”
蒋冰勤说:“你知道我们学校那儿,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男人说:“我当然知道啦。这样,走,去我家,坐下说。”
简静心里很不舒服,拉了拉蒋冰勤,悄声说:“别去。”
蒋冰勤一拍手:“行,走啊大叔,到你家说去,站这怪热的。”
男人家就在往前不到十来米的地方,跟老人家很近。那是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围了一个小院子,格局基本和老人的房子差不多。院子里乱七八槽,角落里堆满了许多捡拾来的空塑料瓶之类的。
简静很不安,拉住蒋冰勤说:“我们快走吧,别去了,这人看着就不正派。”
蒋冰勤说:“怕什么,难得有线索。”说着那边男人打开了屋门,蒋冰勤就大咧咧跟了进去,四处张望,一边说:“大叔,你家就你一个人啊?”
男人把锄头在大门后靠墙放好,说:“是啊,一个人清静。来来来,进来坐啊,我给你们倒点水。”
说着,就把大门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