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干笑说:“我只是过路的,碰巧遇上了这件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蒋冰勤哈一声:“你家过路从女生宿舍里过啊?还不老实交代!”
乞丐费力辩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下午的时候遇到了她,她给我饭吃,对我有恩,我自然要报答她。再者我也是修行之人,自然也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简静立刻作证,将肯德基遇到的事说了,然后劝蒋冰勤:“他不会是坏人的,要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只是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我就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活过来了,也想吃饭了,也想睡觉了。你说他是不是很有本事?”
蒋冰勤更不爽了:“那都是雕虫小技,骗骗你这个外行。这种把戏我也会啊,待会儿我给你点个十七八下的,还免费,不用给饭。”
乞丐发现这位穿的不伦不类的小女道士对自己很有成见,无奈地要出门去。
蒋冰勤看他一动,马上抓过自己的桃木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你要干嘛!”
乞丐真怕她一剑戳过来,小心翼翼贴墙走,一边解释说:“这栋楼邪气太重,我去给每个门楣上画上符咒,也能防一防那个恶鬼再次行凶。”
蒋冰勤冷笑:“好啊,我跟你去。”
简静悄悄拉她:“你别去啦,留下来陪我。”
蒋冰勤说:“那不行,鬼知道他是不是想趁机偷偷到其他寝室去图谋不轨?我得看着他。”
简静一跺脚:“那我也去,我不要一个人呆着。”
三人依次出了房间,乞丐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毛笔,一小瓶朱砂,拿毛笔饱饱地蘸了血红的朱砂,抬手便先在她们寝室的门楣上笔走龙蛇画起来。转瞬画好,一气呵成,简静看着都觉甚有气势。
蒋冰勤咦一声:“你还是个道士?”
乞丐画的,正是正宗的道教三清辟邪符,笔力浑厚。
蒋冰勤纳闷了:“你不是和尚嘛?”
乞丐说:“谁说我是和尚了?”
蒋冰勤搞不懂了,这人又会念佛教的经文,又会画道家的符咒,便问:“那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乞丐说:“都不是,但都会点。”
蒋冰勤啧啧摇头:“年轻人,杂而不精,是修行之人的大忌呀,你这样可不成啊,小心走火入魔。还有你画那符,空有其表,银样镴枪头一个。”
简静说:“我看挺好。”
蒋冰勤气得踩她脚:“你懂什么。”
一层楼有二十多间房间,一楼不住人,从二楼算起一直到六楼,有一百多间房。乞丐就那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画过去。起初两个女生还跟在旁边说话,蒋冰勤不停地挑刺,奚落乞丐,后来也没力气了,就坐在楼梯台阶上远远看着,看着看着,两人头挨着头,睡了过去。
乞丐直画得一条手臂酸痛难忍,走过去叫醒两人。说:“喂,醒醒,我画完了。”
蒋冰勤摸一把嘴角哈喇子:“哈,都完啦?累死姑娘我了。”
搞得好像干活的是她。
简静一看时间:“哎呀,都快四点了。”
两人解脱似往楼下去,赶着回去睡觉。乞丐跟在后面,趁机问起事情经过。
简静从做梦梦到姚菲说起,说到旅馆中的惊魂一夜,说到今晚如何准备捉鬼。
“昨天我们才知道,原来不止姚菲一个人失踪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简静不无哀伤地说。
乞丐听完,细细思考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那厉鬼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好色?
一时想不通,便先放到一旁去,问道:“你们那位失踪的室友,出生年月日是什么?”
简静想了想,将姚菲的出生年月日报给他。
他问:“有没有她的头发?”
简静想了想:“她梳子上应该有。”
回到寝室,就去拿过姚菲的梳子,从上面扯下一小撮的头发递给乞丐。
乞丐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黄表纸,信手撕开,两三下就撕出一个小人模样来,左手掐住演算,得出姚菲生辰八字,于是挥笔在那纸撕的小人身上写下。之后用纸人将头发抱住了,放在桌上,乞丐手中捏决,嘴里念咒,忽的从指间逼出一滴血,真落在纸人之上。
血在纸上慢慢浸染开。
乞丐似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
简静喜道:“真的吗?她在哪儿?”
乞丐干笑两声:“人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找人的事就交给警察吧。”
蒋冰勤哼一声,以示对他的小把戏的不屑,说:“找什么警察,等本姑娘抓住那个孽畜,人就回来啦。”
这位姑奶奶的性子,虽然才不过相处几分钟,但他算是摸着了。于是只是打个哈哈就混过去了,并不多说什么。
他环顾四周,问道:“你们学校出过人命案吗?或者有什么古怪的传闻?”
简静说:“我们这个新校区才建好一年,一没来得及死人,二没来得及生产诡秘传说。我们是第一批学生来着。”
他暗感头疼,这样就是说毫无线索了。现在让那东西跑了,它若不出来,还真是没办法。看来自己不得不在这里耽搁一阵了。
他看看自己流浪汉似的模样,脸上一热:“我能不能借你们的卫生间洗个澡?”
蒋冰勤立刻警铃大作:“你要干嘛?不行,画完符了就快滚吧。念你出了点力,你姑奶奶就不报警了。”
乞丐好不尴尬。
简静急忙圆场,拦住蒋冰勤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住这里,我说了算。”
把蒋冰勤给气的。
乞丐道了谢,借了窗台上的洗衣皂,就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哗水声。
蒋冰勤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简静的鼻子:“你呀你,真是毫无戒心。”
简静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