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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浮沉

晚上,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华圣院的后庭内,正摆开了一张桌子,上面香喷喷的菜肴甚是美味。

皇甫凡一愣一愣的走近了后庭的大堂内,傻傻的看着眼前的饭菜。

陆九霄见他反应迟钝,便大笑道:“小子,我们这华圣院落魄,没那么多规矩,过来吃吧。”

听了陆九霄的话,皇甫凡才松了一口气,“谢师傅。”说罢,走到了饭桌前,坐下了。只是,他的面前还有一位冰美人,这点令他有些紧张。

“小子,她是我女儿,陆潼。”

“啊?哦!”皇甫凡赶紧站起身来,尊敬的说道:“师姐,我姓皇甫,名凡。”

陆潼微微一点头,优雅的身姿,就连吃饭都让人欲罢不能。

皇甫凡慢慢地坐了下来,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陆潼师姐的灵力等级,绝不在六品之下。这也让他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陆九霄边吃边说道:“小子,你就住在客房吧。”

“好。”

吃完饭,皇甫凡走近客房,屋子不算很大,摆设也有些简单,一张红松制成的木床,两把藤椅,一张檀木的长桌,墙上挂着几幅笔墨字画,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桌子上放着一般有些发旧的古书和一盏精致的油灯,竹笼上薄薄的竹片围拢成圆,中间是只灯芯有些焦黑的红烛,能想象得出,淡雅的公子在这里秉烛夜读的情景。

奔波数日,他也累了,不一会儿,便倒下睡着了……“皇甫凡……皇甫凡……皇甫凡……”

梦境中,皇甫凡总是不停感觉到自己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就在不远处,总是能感觉到一丝若隐若现的微光,忽明忽暗,犹如人的呼吸,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抓不到它。

十天后,皇甫凡站在一块两米高的巨石前。

左边是树林,右边是一条大河,在这河边,这样的巨石随处可见。

皇甫凡深吸一口气,全身灵力猛然爆发,他的身体犹如炮弹一般朝着巨石轰然撞去,猛然暴喝出拳,拳头包裹着烈焰,朝巨石砸去。

可惜,巨石只是多了几条裂痕,其他的,毫无半点反应。

“哎,十天了,我连郧阳拳第一境都没有突破。”皇甫凡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的他,恨不得废掉这两只没用的双拳!

走到河边,皇甫凡用河水洗洗脸,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

“这几天疯狂修炼,身手虽然矫健了许多,但是我这灵力,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想到此处,皇甫凡一头扎进了水里,一会儿,又从水中抬起头,大喘着气,瞪着那夕阳,愤恨不已。

忽然,身后传来风声,皇甫凡大吃一惊,连忙回头一看,一只四眼豺豹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四眼豺豹满露杀气,皇甫凡的呼吸开始紧促,他慢慢地向右边移动,试图偷袭,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那只四眼豺豹竟然猛地朝皇甫凡扑了过来,毫无准备的皇甫凡一个后仰落入水中,顿时水花四溅,皇甫凡的后脑被狠狠击中,晕了过去,向那河底沉去。

四眼豺豹见猎物落水,便放弃了捕杀,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凡才沉到河底,他从嘴里吐出了些水,眼睛慢慢的睁开,胸口闷闷的痛。入眼的是间石室,让他惊讶的是石室上方,就是天花板,是水,水还在游动,还有微弱的阳光穿透水,照在石室。皇甫凡揉了揉眼,再看还是如此。

皇甫凡四处看了看,有一扇石门,门上长了很多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藻类生物。依稀看见门上有一个像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刻在门上。

皇甫凡慢慢地摁下太极阴阳鱼的图案,门缓缓打开。

门户开去,入眼是一个似梦似幻的空间,四面没有任何物,黑暗一片。脚下如玻璃般光滑如镜的地,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有许多星点挂在虚空星光闪闪。

空间非常的空旷,了无人烟,显得特别的寂静。皇甫凡很奇怪,刚才在石室衣服湿润,有点寒意加身,来到这个空间之后,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犹如暖春晒着清晨的阳光。

“皇甫凡……皇甫凡……皇甫凡……”梦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真实!

皇甫凡睁大眼睛左顾右盼,大喊道:“是谁!是谁!是谁在叫我!”

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喊,那个声音始终不断,也不曾回答他!皇甫凡开始心急,这些声音不停在他的耳边环绕,皇甫凡的双手慢慢握紧,白色的火光聚集在双手中,突然,他朝四周冲拳!无数火焰犹如星点散发,不久,百拳击出,他也收起拳头,满头大汗。

就在皇甫凡一阵乱打之后,在黑暗中,突然显现出两行字:“浮生鱼枯不复拾,予昔青山白云沉。”

紧接着!一股红色的灵力窜出,朝着皇甫凡而去,竟然尽数注入到了他的体内!

“啊!”皇甫凡一声痛叫。但是浑身却不能动弹,这种被强行注入灵力的感觉犹如烈火在肌肤之间一点点的燃烧,由内而外,灼热无比!

皇甫凡仅仅是灵力八品,如此众多的灵力,超过了他的驾驭能力,勃发的能量从他的四肢百骸散发出来,将四周尘土震得飞扬而去!

一股热浪在他胸腹当中汹涌,皇甫凡痛叫一声,死死咬住牙关,此时的他,已经满身大汗!

丹田中的灵力剧烈的翻滚着,看起来随时都要爆炸,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势必会是个爆体而亡的后果,想到自己尸骨无存,皇甫凡眼睛通红。

“老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人!灵力?给我破!”

八品之后,即是灵力七品,武者丹田衍生灵力,到足够量时,方能集灵气之力,冲破第灵力等级。而此时皇甫凡丹田中的真气,远远足够!

“破!”

咬紧牙关,汗水挥洒在地,他发出一声怒吼,丹田的灵力在他强大意念的调动下,猛然化身为龙,呼啸着,一往无前的朝着七品进发!轰得一声,七品就给这雄浑的灵力震开,无数的灵力犹如汹涌的洪水,轰隆隆涌向全身,在灵力的冲撞下,一寸一寸的阔大着,在冲撞的过程中,仿佛神龙一般的灵力,也在疯狂壮大!

“灵力七品贯通,我竟然成就了七品灵力!不过丹田这灵力壮大非凡,想来七品第一阶,我皇甫凡今日也得试试!”

他心里有数,刚才贯通七品灵力,他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此大好势头,现在当然不能放过,在他父亲的失望面前,他咬咬牙,朝着七品第一阶轰然进发。

灵力等级分九品十四阶六境。九品依次从九品到一品逐渐升高。十四阶是指修行者到了七品之后,需修炼二阶到六品;再修炼三阶到五品;再修炼四阶到四品;再修炼五阶到三品。到达三品之后,即分为小师境、大师境;二品之后,即为小武境,大武境;一品之后,即为小元境,大元境。

七品一阶贯通的艰难程度,所需要的灵力,要比之前多上数倍,以此类推,可知灵力等级的晋身有多么之难,睦洲大陆的强者,穷一生之力,耗一族巨资,都难以打造出一个超出一品小元境的强者!

就算是妖皇,也仅仅只到了一品小元境。

灵力如龙,浩浩荡荡,在父亲的信任前,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牙关咬紧,庞大的灵力在全身中层层推进,七品一阶的贯通要艰难得多,若是失败,又得从头再来!

一刻钟过去,皇甫凡才贯通了十分之一,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想起他老爹的话,想起他在大堂时的眼神,皇甫凡就觉得现在自己承受的痛苦和磨难根本就不算什么!

同时,他还想起那些暗中欺辱过他的皇甫家中人,还有嘲笑过他的每一个人。

“也罢,老子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谁欺辱过我,我若是侥幸超越你,那么老子就欺辱回来便是!”

咻!

一个时辰后,七品一阶终于冲破,浩浩荡荡的灵力在全身中涌动,灵力输送到皇甫凡身体各处,孕养着他的身体。更多的灵力,盘踞在丹田,以丹田为大本营。

但,他的体力也渐渐耗尽,他的意识开始迷糊,恍惚中,他仿佛能够看到一根棍子,漂浮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时辰后,皇甫凡渐渐的睁开双眼,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回到了岸上,手中还握着一根棍子。只见这个棍子突然发出光芒,十七个字映入眼帘:“浮沉,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棍上有金丝环、九华玉以为饰,棍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

“浮沉?”

皇甫凡连忙站起身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棍子,既熟悉又陌生,他总感觉,以前见过它。

突然,一阵心绞上身,皇甫凡吐出了一口黑色鲜血,这一下,他不但没有事,而且还舒服多了。

他感到自身的灵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河底,已经冲破了七品一阶!

“真是天助我也!”皇甫凡仰天长啸,转而又开怀大笑,他及其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棍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皇甫凡深吸一口气,猛然暴喝出拳,拳头恍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呼啸着朝着身旁的巨石撞去!

轰!

巨石炸碎,石头的碎片被强大的气劲朝着后方席卷而去,大半碎石摔进水中,炸起漫天水花。

“身似星火,拳转烈焰,重若泰山,快如闪电……这陨阳拳包括快和重两种真意,所以才能爆发出如此力量,我现在是七品一阶的灵力,这种八品功法,我自然能融会贯通,直接冲破了郧阳拳第四境,明日,我便再回星书阁,去练更强的功法!”皇甫凡目光中充满了希望,“总家大会,我定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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