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四嫂”如惊雷在我耳边炸开,火辣的烫染红了我的耳根。我睁着大眼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说什么呢!你怎么乱说!我姐姐才是你嫂子!我跟你四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眯起眼,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原来四哥还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我没好气地嚷道,更像是被人说出心事一般。
宇文景中哼哼唧唧地没个准话,在我的追问下终于吐露,“以徐云涵的德行,怎么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照着咱们皇后娘娘,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的思绪被彻底打乱,宇文景睿有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可他已经被赐封燕京,况且皇上早已册立太子,太子颇得朝臣美誉,他又从哪里寻求机会呢?
宁王清咳一声,似乎很后悔告诉了我那句话,“本王还要去万安宫拜见母妃,小丫头,你好自为之。”
“等等!”我想起英莲的事,脱口而出。
“你还真把堂堂亲王使唤上了?”他气的两眼直冒金星,“还有什么事!”
我不安地搅着手指,心里暗暗直打鼓,总感觉把英莲的事交给他有些不靠谱。可是燕京离金陵有千里之远,不求助于他便只能再去求宇文景睿。想到这,我狠了狠心,张口说道,“奴婢求王爷恩典。”
瞬间,他喜逐颜开,一双丹凤眼眯的只剩下一条狭长的缝,“说吧,小兰子,有什么事儿求爷?”
我促狭地看着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当他听到“燕京”二字时,果不其然地拧了下眉,之后便不耐地看着我。
“你怎么不去求四哥帮你办这事儿?”
我嘟囔着,“我不想求他。”
“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宇文景中扯着嗓门对我嚎道,“你对得起四哥一片心意吗?”
听他这话,倒像是我的错。我委屈地吧嗒掉下泪来,“我的亲姐姐是他的王妃,你们要我怎么做?要我厚着脸皮去勾搭最疼我的姐姐的夫婿吗!”
多日来压抑的心声吐露出来,我心中愈发觉得难受,我自己尚且不知对宇文景睿有何情感,或许在内心里只是把他当作大哥一样依赖。
“总有一天你会全部明白的。”宇文景中只淡淡留下这一句话,便悄然离去,态度较之前未有改变。
我就像失了魂魄的木偶人,飘荡在幽深的红墙宫巷中。整整一天,我的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侍候诰命夫人时差点把茶盏打翻。
涵官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我的风寒还没有好,就让我先回了住所。我却没有往东三所而去,一路神使鬼差地往西六宫方向而去。直到闻到一股苦辛浓重的药草味,我才抬头看了那镶金黄底匾额,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太医院。
我还对着它发呆时,便听到耳边响起一声不耐的驱赶声,“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太医院不能随便进吗?”
我定睛一瞧,面前赫然站着一个身着盐白布衫的医女,她看清我的面容后不再板着脸,声音中的清冷减轻一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