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位“白梅”佳人,顿时有些疑惑,“不知姐姐是哪位?”
“在景福宫里,你疼的龇牙咧嘴。这不还没一百天,便又开始到处乱窜了?”
我忽的想起在景福宫时替我换伤药的那个臭脾气医女,原来就是眼前的这位,“您就是周姐姐,木兰还未曾好好感谢您的大恩呢。”
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狗腿子,刚才还不认识人家,转眼间便说后悔未曾回报。
果然,她抬起右手要我别再说下去,“你来这儿干嘛?”
“奴婢是来寻严沐大人的,前些日子他治好了奴婢的风寒,所以今天是特地来拜谢的。”
她拿起案几上的药杵,将药罐子中已经配好的草药一下一下碾碎。浓重的苦味散发出来,即使只隔着几步远,也能清晰地闻到。
她见我皱着脸,便解释道,“里面加了一味黄莲,清热解毒用的。”
“那前几日严大人一定给我开这味药了,太苦了,不过利于病。”我说着说着,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见到严沐,便伸长了脖子往院里瞅。
太医院并不是很大,狭窄的院落里摆着草药架,刚刚采集回的各类草药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扁圆的竹筐中晾干。右侧殿是专门用来煮药的,医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脸上挂满了汗。
“你不用等了,严沐例行向皇上请脉去了,然后就出宫了。”
我失落地应了一声,“打扰周姐姐了,只是还未请教姐姐芳名。”
“周苓。”她用秤砣量着药的分量,目不斜视说到。
我鞠了一躬,便欲离开,谁知她却漫不经心说到,“如果身体虚弱便学些基本药理,大夫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我略有迟钝,仔细想想她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是从何学起呢,没有人指导我恐怕连医书都看不懂。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要在我上值期间到太医院来。”
她最后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刚燃起的信心。我在凤鸣宫奉职,在皇后眼皮底下做事,如何敢在上值时与其他宫人来往频繁。
“哼!”她不屑地翻了下眼皮,“不愿意算了。”说罢,便抱着药罐转身离去了。
但这个问题却久久缠绕在我心间,扰的我心烦意乱。
我自小便体弱多病,入宫后更是坎坷不断,前头病根未除后边又沾染上病源。这几次,皆是赶上有主子特许太医为我诊治,若以后生病时再没人记得我,我便只有默默忍受病痛的命运。
学医术,是必须的!
我胡思乱想一通,终于狠下心做了决定,却被如何求师困扰不已。就在我杵着脑袋想对策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到有人咚咚地在敲门。
我披上外衫,托着流满蜡油的烛台走到门边,“是谁在外边?”
“徐姐姐,我是王兴儿。”
王兴儿也是住在东三所里的,丽妃万安宫小厨房里的一把手,我见过他几次,油嘴滑舌但心眼儿却不孬。于是,我拢了拢衣衫,便打开了门。
“王兴儿,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徐姐姐别误会,奴才的同乡遇上点儿麻烦,说只能求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