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排斥与疏远,让我不禁狐疑起来。他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言语的直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故作严肃说到,“认真做月饼,别总三心二意。若是掉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心你的脑袋。”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心里不安起来,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宇文景睿刚才的语气不算和善,难道他与姐姐之间出现了矛盾?这么想着,我忽然想起,定妃薨逝这样大的事,大姐竟然没有随他回来奔丧!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做!”
我朝他吐了下舌头,又转过脸继续揉手中的面团。只不过我一直心不在焉,隐约感到宇文景睿心中藏着秘密。
将糖汁掺在泛黄面团中,再填上各种美味的馅儿,放入各种形状的木盒中慢慢压平,便形成了月饼的雏形。之后用大火烘焙,逐渐便闻到醇香的味道了。
月饼出炉后,司膳宫人第一时间便把它摆放在双龙戏珠纹御用瓷盘中,送到乾清宫去了。我也将剩下的月饼放在紫檀食盒中,带回凤鸣宫。
我原以为就此与宇文景睿告别,谁知他却粘人粘到底,一定要随我回凤鸣宫,还打着向皇后请安的旗号,谁知道他是不是去蹭月饼吃。
秋日的下午格外静谧,明亮的天空让人心情也开阔了不少,光线射过宫殿殿顶的浮雕在红墙上投出一抹掠影,使红墙也斑驳多姿。凤鸣宫的宫人有浇花补水的,有打扫庭院的,各司其职,倒没有闲着的。
还未走进大殿,便听到了一阵明快的笑声,不过那笑声听起来不是很自然,我心想大概是马素心回来了。司礼太监站在殿门口扬声喊道,“宣燕王殿下觐见。”
皇后拉着马素心坐在正中凤座上,马素心绘声绘色地讲着,皇后难得喜逐颜开。宇文景阑坐在旁边副座上,透过珠帘看着他的侧颜,愈发觉得他丰神俊朗,只是他面色沉重,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着外边,在看到宇文景睿之后,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防备。
“儿臣给母后请安,敬祝母后凤体康健。”宇文景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见皇后道。
“睿儿不必多礼,夏荷,快给王爷看座。”皇后伸出手让了虚礼,又一面沉声斥责宇文景阑,“你皇兄来了,也不知道见礼,真是没规矩。”
宇文景阑极不情愿地起身,敷衍地颔了颔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宇文景睿倒全不在意,连忙推却道,“自家兄弟何需如此生疏。”
马素心早已知趣地退到一旁,待皇后寒暄完才蹲身请安道,“小女见过燕王殿下,殿下万福。”
她声若莺啼,眉目婉转。只是宇文景睿忍不住皱了下眉。他启唇正想问她的身份时,马素心又道,“小女乃江南织造府马德之女。”
宇文景睿恍然大悟,面带笑意看着皇后,“原来是娘娘内侄。”他不经意瞥了一眼宇文景阑,再次贺喜道,“十三弟与马小姐果然是郎才女貌,本王在此先给二位道喜了。”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毕竟这是她撮合的婚事第一次被人这样祝贺,“你倒是个实在的,照这么说,咱们十三爷到时候得快马加鞭往燕京送一盅喜酒。”
宇文景阑抿紧了唇,眯起眼看着燕王,冷冷道,“今儿四哥怎么想起到凤鸣宫来了?”
宇文景睿抖抖衣袍,轻松回到,“本王随木兰一起过来的,才帮她做了这一盒的月饼。”
这时,马素心却咂了咂舌,不屑地瞪了我一眼,娇嗔腻人般说,“殿下怎么能帮奴才做事呢,岂不是自降身份。”
谁知宇文景睿腾地站了起来,怒眼圆睁地看着马素心一字一句道,“木兰乃王妃亲妹,是魏国公女,父皇甚至有意破例赐封异姓郡主,请姑娘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