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睿突如其来的严肃把马素心吓了一跳,她双眼微红如兔子般,不知是真受了惊吓还是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张了张口,刚想为自己辩解,却又听宇文景阑冷哼道,“我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官能和奴才混为一谈了。”
这下马素心更慌了,祈求地看着皇后,倒像被贬了身份的是她。皇后却并没有理会她,只呆若木鸡地看着宇文景睿,循着他刚才的话问,“皇上有意赐封木兰为郡主?”
我见皇后抓住这个话锋不动,便抢在宇文景睿之前回道,“奴婢身微言轻,皇上想要赐封郡主的定有他人,一定是王爷记错了。”
说罢,我冲着宇文景睿挤了挤眼,向他示意。他固然面有不解,但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向皇后告罪道,“儿臣不敢妄传父皇旨意,方才是儿臣冲动了。”
我舒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经过这么一折腾,皇后也怏怏没了神采,便让两位皇子和马素心跪安了。
宇文景阑临走之时,狰狞地瞪着我,在我耳边忿忿说,“戌时之前到毓庆宫来,你要是敢违抗,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猛地把自己的拳头横在了我面前。
我一直都挺怵宇文景阑,因为他随皇帝一样,性格喜怒无常。而且,今天又不走运地遇上了燕王,被燕王酸溜溜地“祝贺”,想必他此刻定是憋了一肚子气。
我坐在桂花树下乘凉,清爽的秋风吹的叶子簌簌作响。青白石桌上摆着白釉瓷茶壶,旁边飘落了几叶边角已经枯黄的树叶。我望着食盒里的一摞月饼,正发愁如何开销时,凤鸣宫里一个不知名的粉衫丫头走到我身边行礼问安,又把一双精致的手工绣鞋放在我面前。
“姐姐,这是奴婢给您做的梨花纹鞋,您瞧瞧和您的衣裳正配呢。”
我转过身看着她,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知道我是谁吗?”
她手指不安搅动着,我隐隐看到她手上的一层厚茧。
“奴婢英莲。奴婢知道您是奉茶的女官,奴婢第一眼见您就觉得您像是下凡的仙子,后宫里来请安的娘娘们没有一个能比的上您的。”
“不许胡说!”我斥了一声,我不过是一个品级不算高的女官,怎么能和后宫佳丽相比。这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的肩膀耸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好了,你别怕。”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双手细细摩挲那稀稀落落的茧子,“可千万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在后宫谨言慎行才能活下来。”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副天真无害的模样似曾相识。
“你缘何要帮我做鞋呢?这可不轻松啊,瞧瞧手上都起了茧子,女孩儿的手怎容得这样糟蹋?”
她眼眶微红,晶莹的泪不停地打转,“奴婢就是想替姐姐做双鞋罢了。”
“你要对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帮你去做?”
她被我看穿心事,顿时手足无措。她纠结了片刻,忽的跪在我面前痛哭道,“求姐姐救救奴婢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