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对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讲到,“姑娘折煞奴婢了,十三爷是云端里的人,奴婢不过尘界中的一株兰草。十三爷关照奴婢,奴婢感激涕零,万万不要讲什么有意,奴婢惶恐。”
她翻了个白眼,扬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哼,我才懒得与你计较。你要清楚大周的规矩,哪怕是名门世家的女儿,只要是庶女就只有为人妾室或续弦的命,在嫡女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只有拿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才不至于吃更多苦,你记住了吗?”
我攥紧了拳头,心中腾起一股寒意。她这是在变着法子地在贬我,“奴婢自然知道身份,不会逾越。不过,功勋将门是皇上倚仗的当朝柱国,靠裙带关系吃空饷的人是如何也比不上的!”
“你!”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闷声摔脸子给我看。我一笑置之,跟我打口水仗只会输的很难看。我别无二话,妥当地带她走到了毓庆宫。
“这里便是毓庆宫了,姑娘请吧,奴婢告退了。”
“这次倒是不狐媚了?”她抚了抚发髻上的簪子,眼神中满是厌恶。
“自有毓庆宫的宫人引姑娘进去。除此之外,奴婢担不起姑娘‘桃花姬’的谬赞,更没有改变主子心意的能力。”我直视着她骄横的目光,“奴婢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去。我知道她此刻心中定是愤恨不已,原想着给我一个下马威,却被我伶俐地反讽回去。
我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攀宇文景阑这根高枝,只是皇后、马素心等人欺人太甚,三番两次拿庶女的名头贬我自尊。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让她们如意?
回到凤鸣宫,我向皇后回了差,皇后见我早早回来,连毓庆宫的门都没有踏进,倒还算满意。我又顺带着提及皇帝令我做月饼的旨意,皇后本就不想看到我,便放我去司膳司了。
我刚踏出仪德门,便看见宇文景睿一脸阴沉地从前廷而来,后面跟着几个伺候的小太监。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沉声问道,“这是去哪儿?”
我狡黠一笑,睁着双眼看他那两片薄而性感的唇,“去司膳司做月饼,皇上的旨意。”
“月饼?”他挑了挑眉,抱着双臂状作思考,“离着中元节还十几天呢,这时候做出来不早就臭了?”
我猛然回过味儿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也不能放着皇帝的旨意不尊。他见我纠结地紧,便又解释道,“父皇这两天忽然想吃月饼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如此着急,你自己一时半会儿忙活不完,本王便好心一次,去帮帮你。”
宇文景睿说的冠冕堂皇,如果我拒绝他倒成了不识好歹。于是,他就成了一块粘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指挥堂堂亲王做小厮的活儿。连镇守燕京的天将都被我指挥过,以后说出去,多么威风!
当他不小心把粘稠的糖汁扑在脸上时,顿时成了一只花“老虎”,我怎么都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周围的宫人也都捂着嘴偷偷在笑。
“月饼竟是由这种斩不断丝的糖汁制成?!”他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竭力掰着自己的手指,却怎么也分不开那五个兄弟。
看着他新奇的模样,我笑道,“姐姐没给你做过月饼吃吗?”
“提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