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皇贵妃!”
宁王一直跟在我身后大喊着,他的声音混杂着周围的喧哗声传入我的耳朵,变成嗡嗡的一片,我再也分辨不清。不知什么时候起,眼眶已经湿润了,两颊也沾上了清凉的液体。我想,我大概还是在意的。
我腹中灌入了冷气,跑到半截有些隐隐地痛。但我放眼一望,一个身披黑色斗笠的男子已经走到了正中央,他右手紧紧握着短柄刀,凶神恶煞地慢慢朝正殿靠近。
是兆清!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贵妃!”宁王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搀住了我。
不行!来不及了!我一把推开了宁王,继续向前大步跑去。很快,我闯入了正殿,守候的太监疑问地大喊了一声,“诶,你是谁啊!怎么敢乱闯!”
他的大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正在安排宫人侍膳的平安大惊道,“皇贵妃娘娘?”而后瞪了一眼拦我的太监,“放肆!还不让开!”
宇文景睿惊奇地站了起来,为我的忽然到来有些无所适从,“木兰?”
我向正殿门口扫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到了,可宇文景睿却在朝我这边看,丝毫防备之意也无。
我推开了当在面前的人,极力向他那边扑去,“皇上小心!”
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我也成功挡在了他面前。与兆清四目相对时,他眼眸中的光亮一乱,原本正冲着心口而来的匕首偏了一个角度,但还是刺进了我的身体。
“木兰!”
宇文景睿这一声怒吼如狮子咆哮,传到我耳中已是撕心裂肺的痛。
兆清刺杀失败,不过片刻,永和宫正殿四周便涌出了亲兵,我便知道,宇文景睿早就看出了他的图谋不轨,不过是等着瓮中捉鳖。
我真的是,太操心了!
“木兰!木兰!”他紧紧抱着我的身子,呜呜地哭着,“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畅春园举行家宴吗?”
我不知那匕首刺在了哪里,只觉得自己的衣袍瞬间被血液浸透了,嘴唇也止不住的发抖,“你没事就好了…别—杀—他!”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隐约靠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我很安心,至少他没有任何事。宇文景睿,如果我不能好好活着,你一定要把原本属于我的那一份也活回来。
不知道究竟经过了怎样的劫难,时而身体如被烈火般烧灼后一般的痛,时而又如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冷。浅意识中的我,想翻身动一动,却牵动了伤口,只能低吟一声。
我迷糊着睁了睁眼皮,眼前的景象晃晃悠悠地,只依稀看着宇文景睿站在跪满地的太医面前来回踱步,他大怒地指骂着,说到不痛快的地方,一脚踢翻了那太医。
“别吵了!”我抬了抬胳膊,用尽力气喊道。真是不得安生,脑袋都要炸裂了。
“木兰,你怎么样?”他凑过来摸我的脸颊。
我恹恹地闭上了眼,“挺好的…你出去…出去…”
他真的乖乖出去了,我能想象,他的委屈样子。忽然,尚在混沌中的我咧嘴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真是这个道理。
那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而且伤口并不深,我昏迷了两三日,便睡醒了。当我睁开眼时,便看见那个男人歪着脖子靠在床榻边,一只手还摸着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