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他。否则,我不会有意识地去关心他做了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同意进宫。
骑马飞驰至神武门,我眼前恍惚了。整整两年,除了为大哥送葬,我没有踏出畅春园一步。可当再次回到这巍峨雄厚的皇城正门时,我却熟悉无比,仿佛昨日还在这里,不曾离去。
我与宁王刚刚靠近,便听神武门羽林军护卫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宁王从腰间取出了令牌,“是本王。”
护卫笑哈哈地道,“王爷来了,您到的可有点儿晚啊!诶,您这不寻常,别的王爷都陪王妃坐马车里,您这王妃都会骑马啊!”
宁王大骇,斥道,“小子别混说!这位是主子,乱说话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护卫缩了缩脖子,对着我行大礼,还不忘偷窥几眼,“卑职得罪主子了。”
我并无意纠缠这些,只对宁王说,“赶快进宫吧!”
宁王应下,翻身跳下马,然后扶我下马。过了神武门,便只能自己走路,他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瞧他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哄骗我的,难不成兆清真不知死活地策划刺杀宇文景睿?
宫中到处升起了红彤的灯笼,映照在宫巷之中,在地面上恍然形成一个个暗影。往永和宫而去,经过了东六宫的长巷,因新年新禧,不必在主子面前侍候的宫女和太监都可以自由支配时间,这一路有许多小宫女和小太监们嘻嘻哈哈地玩耍,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快乐,是否我也曾有?
“他们都是玄德元年春时入选进宫的,不知道当年主子的事。有失礼的地方,皇贵妃千万不要计较。”
“你看我像是爱计较小事的人吗?”
宁王瞅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是”,但他被我回瞪一眼,便不敢再往这边瞄了。
临近永和宫,已经能听到澹澹的丝竹之声,隔着宫墙便能感受里面的喧闹。直到跨过宫门,看到守卫在永和宫外面的握刀暗卫,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感觉。
“皇贵妃现在信了吧,今儿是除夕新禧,弄这么多暗卫守成铁桶作什么?”
“现在怎么进去?”我捏紧了拳头,“或者你想办法让兆清出来也可以,我自然能够说服他。”
宁王遏礼道,“稍后委屈皇贵妃,请皇贵妃随臣一同进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
他伸出手拉我,把我吓一跳,但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便平静了下来。他是要我扮他的王妃,这样才能蒙混过关。
得到我的默许,他甚至圈上了我的肩膀。两个人笑呵呵地走到永和宫宫门,那些暗卫只问了几句话,便放我们进去了。
永和宫内十分热闹,两边侧殿是和正殿通着的,因此来往方便,适合举行大宴。正殿里坐的是皇帝、妃嫔和亲王贵胄,两边侧殿则是六部重臣,院落中央建筑了一方高台,舞姬翩翩起舞如下凡的仙子。
我快速环视周围,渴求能够在侧殿找到兆清的身影。我的心突突跳起来,步伐开始慌张起来,不经意间,我看到远处站在正殿丹陛下的暗卫慢慢抽刀。
我本能地开始跑起来,通过侧殿朝着远处端坐在宝座上那人跑去。宇文景睿,你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