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家的小姐？那便是皇后的亲侄女了！听着皇后如此欢欣喜悦地引见给宇文景阑，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出来，这是要亲上加亲，给十三爷寻媳妇了！
我把刚煮好的茶盛放在青白釉远山纹小茶碟中，热腾腾的茶飘起一层浓白的水雾，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我抬头看了一眼涵官，只见她轻轻点头，我这初次奉茶便成了。
奉茶宫女鱼贯而入，将茶盏轻轻置于主子和贵人面前，继而弯着腰退出。我松了一口气，刚打算退下时，却听皇后道，“这是岭南进献的新茶，素心快品尝一下。徐丫头，进来伺候姑娘用茶。”
我一听自己被点名，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进内室走到那位小姐面前。只见她皮肤细腻柔嫩，唇红齿白，身着淡粉色挽腰细纱，头戴白水晶挂坠。
“奴婢伺候姑娘用茶。”我弓了弓腰，从袖口里拿出手绢，却被她推辞了。我万分无奈，只能退到一边侍候着。
“景阑，怎么素心来了，你一句话也没有啊？”皇后故作不悦，似乎要宇文景阑一直陪着说话才好。
“儿臣与…啊，还不是很熟悉，因此…”他指了指马素心，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哪里还有往日的盛气凌人。
“所以说，今儿个你就陪咱们姑娘好好在宫里转转。日后，素心也要多进宫陪陪姑母才好。”
“素心遵旨。”她娇嗔一笑，样子格外可爱。
皇后下了旨令，宇文景阑自然不敢忤逆母亲，于是带着马素心向御花园而去。我走到皇后面前正想收走茶杯重新沏茶，却听皇后别有深意地问，“你觉得素心如何？”
我蓦地抬起头，对上皇后探究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奴婢不敢妄自议论姑娘。”
“是本宫让你说的，你就说。”
看这势头，我若不回答，皇后肯定不会罢休了。我假装在思考，“姑娘清丽秀雅，知书达礼，与十三爷很是般配。”
“是啊，能配的上阑儿的自然只有世族女子。”她那犀利的眸光仿佛要将我看穿，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话，“而且必须是嫡女！”
我低垂着脸不敢抬头看皇后，心中早已乱做一团。想来皇后是听了一些闲言碎语，误以为我想攀宇文景阑这个高枝，怪不得涵官今日一定要我练着奉茶，这一切不过是皇后的安排而已――让我知道能配的上十三爷的只有马素心那样的女子。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对于我是一个卑贱的庶女一事，我早就十分清楚了，皇后娘娘又何必再提呢。
“是，娘娘。”
“……”
“奴婢斗胆，想在娘娘面前跟夏荷姐姐提个不情之请。请姐姐把奴婢的上值时间改为巳时到申时，夜里奴婢也能替侍寝的姐姐们守值。”
正好错过晨昏定省的时间，便不会再在凤鸣宫遇到请安的皇子。
皇后终于不再冷着一张脸，“本宫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若你肯如此下去，等你二十五的时候，本宫便做主放你出宫。”
二十五岁！那个时候我都是老姑娘了，还会有哪个男子愿意为我付出？更何况，我今年刚满十五岁，这十年里，我又该怎样平安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