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宁愿这长春宫再无人踏足。
过了须臾,脚步声消失了,好像来人走到大殿外便驻足了。我有些疑惑,如果是宇文景睿,他不会再在大殿外停留的啊!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渐渐涌入我的视野,因那人弯着腰,又戴着红缨的太监帽子,我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来人。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的脚步一顿,慢慢抬起手将红缨帽子拿了下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六神无主了。
我慌张地拢自己的衣袍,卷过那露出破絮的被子裹住自己,将垂在额头前的头发撩了上去。
“别弄了!木兰!苏绣都告诉我了!”
我抓着自己头发的手颤抖起来,最后无力地垂在了身侧,呜啊呜啊地哼了两声。
“好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让苏绣对你说过吗?莫要管娘家事,只顾你自己便是了,出嫁从夫,何苦为了我们把自己熬成这样呢?”
我挣扎着向他靠去,他连忙走过来,我抓住他的手,伸开掌心写到,“我没嫁给他。”
他愣住了,的确是这样的,宇文景睿没有礼聘,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仪式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出嫁迎娶?
三哥久久没有说话,他走到梳妆台拿过木梳,绕到我背后帮我将头发梳地齐整些,然后用袖子将我脸上的污渍慢慢擦去。他最终没忍住哭出声来,“木兰,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回去可怎么对大哥讲?”
我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瞳,先是一个劲儿摇头,然后觉得说不通,又在他手掌里写,“木兰安,帝宠甚,不日晋贵妃。”
“怎么瞒的住?”他苦着一张脸,“哥哥尚在病中,听闻二哥押入暗卫大狱,已经是瘦了一大圈。他现在只怕,只怕妹妹你会受牵连。”
我坐直些,凑到他耳边,断断续续地道,“防…府中人,瞒…尽可能久…”
说完这话,我不经意间向殿外一瞥,霎那间便瘫坐了回去。宇文景睿,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一点响动。
三哥见我惊慌地盯着殿外,顺着目光便看了去,他也傻在了原地。长春宫不许任何人进入,三哥却是穿着太监袍子进来的,那便是没有得了旨意,通过兆清的疏通才进来的了。
这次,恐怕连兆清都要连累了。
“兄妹俩倒是聊的挺好啊!”宇文景睿扑打了两下袖袍,举步走了进来,挑眉看着我们,“难为你了,连太监衣裳都穿上了!”
三哥伸出双臂挡在我面前,“万岁爷,您别怪木兰,是臣自己来的,跟她没半分的关系。”
宇文景睿皱了皱眉毛,指着他道,“你闪开!”
三哥摇了摇头,而我更害怕,一个劲儿往他身后躲。
宇文景睿不耐烦了,直接一把将他拽了过去,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和三哥俱是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计较此事。我对着三哥淡淡笑了一下,示意他快走吧,若是待会儿宇文景睿计较起此事来,便不妙了。
“皇上,妹妹嗓子坏了,您好歹给妹妹一点药。求您对妹妹好些,妹妹受了太多苦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