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被硬生生灌了一肚子的饭食,身体里最后一点温暖也被这冷食给挤占了,胃如针扎般疼痛。
他走了,我艰难地挪了出去,找到前半夜滚落到树边木桶,用袖子擦了擦,便到宫门上央求暗卫帮我打一点水。我嗓子干涸而沙哑,若再喝不上水,只怕就要做一段时间的哑巴了。
暗卫的人没有几个待见我的,所幸有兆清在,他陪着笑给那几个人说了一堆好话,大抵是看在皇帝还肯踏足长春宫的份儿上,其余的人同意了,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便去打水了。
或许是担心别人会欺凌我,没用多久,他就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将木桶塞到我手中,冷冰冰地道,“省着点儿用,爷可没空一天到晚地去给你打水!”
表面上的戏还是要做的,但我真的好奇,兆清的性子怎么会转变地这样快。
好奇归好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去烧点水。我拖着疲乏的身子,千辛万苦将水壶放在了火架上,便靠在炉灶旁,静静地等着。靠着温暖的火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以至于水被烧干了我都不知道,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差点把自己烧死在小厨房。
之所以说是差一点,是因为那缕缕升起的黑烟,很快便引起了暗卫的注意,火还没着起来,就被扑灭了,而我也被拎了出来。
宇文景睿很快便到了,我和他仅仅才三个时辰未见,却恍如隔世。他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渐渐向躲在角落里的我逼近,浅紫龙袍上的金边晃的我眼睛发痛。
“你就那么想死?连你哥哥他们都不顾了?”他俯身在我面前怒声问道。
我一边哭,一边摆手,嘴唇翕动两下想说话,却发不了声。我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红肿了。
“说话啊!”他听不到我的回声,见我满脸恐慌更加不耐烦,拉住我后脖颈处的衣料,便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向床榻处走去。
我身心到处都是痛的,实在无力再与他纠缠,拼尽所有力气只挤出一个字,“不…”
“不?”他不悦地反问道,“不想和朕,那是想和谁?你已委身于朕,还想着别的男人,是吗?!”
他早已失去了从前的理智,我再怎样都无用。其实我想说的,不过是一句话:我很累,不想再纠缠了。
一个字便惹恼了他,我就像摆在书案前的小玩意,只是用来撒气和发泄的。到最后,我昏了过去,他发泄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都不知道。
甚至,包括自己醒来的时辰。
大概痛的久了也就不痛了,我只知道,自己不是醒着就是睡着,整整五天,没有走下床榻。
当我在睡梦中时,他来了,他会将我摇醒,发泄完便会喂我吃东西。然后,我昏沉地睡过去,他再离开。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眨眼间,便到了十一月的末了,金陵的雨愈发频繁和密集。有时能下一整天,有时只停片刻便又哗啦啦地下起来。乌蒙的云将日光挡住了,射进雨搭下的光线更少,宫殿内由此变得黑暗沉沉,到处散发着潮冷的气息。
我躺平望着帐顶,抬起胳膊去摸悬挂在帷帐两侧的流苏丝穗。忽然,院落里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