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我心中滋味各有,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激动。
“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宁王咧嘴一笑,眉眼间依旧是飞荡着的与世不羁,“皇嫂别这么说,这样像是臣弟对您有非分之想一样。”
和他短短说了两句话,我心头便舒展开来,“我不想跟你兜圈子,咱们做一桩交易吧!”
宇文景中悠悠然地坐在对面,端起晨儿倒的茶来啜饮几口,“什么交易?”
“我能让苏州的人诚心还俗,与你双宿双飞。”我看着他嘴边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最后化成了冷硬的无奈,“但是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轻轻转动着茶盏,皱起了眉毛。我瞄了晨儿一眼,她肃身退下,踏出殿时反手带上了红菱门。
“皇嫂要臣弟做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要你保景阑平安!”
他转动茶碟的手一顿,眉峰渐渐攒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杀气,“他果然没死?你还真把他送出去了?”
我走近几步,无所畏惧地道,“他当然不能死!因为我知道,宇文景睿要的是大周皇位,而不是他的命。他是曾经的承文皇帝,更是你们的兄弟!”
宁王脸上泛起冷笑,“皇嫂…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万岁爷吗?”
我的手攥紧了几分,心里突突跳着,“你和他不一样,他登上帝位,眼中早已被那些利益给蒙圈了。可你作为昔日的藩王,应该懂的,当初起兵是为了什么,如今他如愿以偿地坐到了皇帝的位子上,天下大势已定,还何苦一定要置景阑于死地呢?”
他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看茶盏中的碎沫子。我心里焦急的不成样子,他连个话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我直直地望着他,忽然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对着窗外大叫起来,“好嫂子哟!这天底下的事儿都是咱们皇上说了算,您非得跟他拧巴着干什么啊!听臣弟一句劝,乾清宫认个错就完事儿了哟!”
我回过味儿来,他这是在打掩护,遂也高声道,“我哪儿错了?错的是他!他心里根本没有我,还堂而皇之地把罪名加到我身上!”
一番高声论调过后,两个人都相视而笑。他挠了挠后脑勺,“您说吧,怎么让浣清回心转意?”
我笑了,“情”字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劫,“浣清心里有承文,承文也知道她的痴心。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让浣清知道他还没死,而且已经找到了归属,她自然不会再在庵中蹉跎岁月。”
宁王面色冷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满,“合着还是我先替你办事,然后才有可能让浣清出来?她不改对那小子的心意怎么办,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罢了!谈不拢!”
我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口,“世上绝没有这样的事,你信我,浣清会看开的。”
他弯下腰,低头笑眯眯地看我,“您瞧瞧您自个儿,困在情里出不来,怎么能这样断定,浣清会放下旧情?”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确,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品断别人的感情呢。
就在我要放弃时,他忽然叹了一声,“如今我除了信你,却无其他的路可走了。说吧,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