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扬着脑袋,“万岁爷说娘娘玉体违和,不教奴才们打扰您静修。既然如此,那就是越清净越好了!”
他话音刚落,罗络便厉声斥道,“你混说!再清净也不能短了伺候娘娘的人,更何况,这宫里还有小主子呢!南阳公主可是皇长公主,怠慢了公主,万岁爷要你的脑袋!”
王保嘿嘿乐了起来,“姑姑别急啊!奴才奉命过来时,听万岁爷已经给平大总管下旨了,叫他待会儿来领小主子过乾清宫呢!”
我心头猛然一跳,在这宫里,没有宇文景睿的默许,没有人敢在长春宫这般撒野。宇文景睿一定是知道昨晚的事了,才会对我如此忌惮,否则,一夜之间,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罗络心有不甘地跟我回了大殿,嘴里咒骂着王保几个,另一边呢,又极力地安慰我。
我果真斗不过宇文景睿,他心深似海,我昨日的把戏他早就看穿了,却还陪着我做戏,暗地里拿捏住我的错,如猫捉耗子一般。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气愤,何苦要这样践踏我的尊严呢!
我蓦然站起身,自顾走到梳妆镜台边,将散乱的头发梳成齐整的发髻,精心挑选了珊瑚色耳坠同头饰,换上精致绝伦的宫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把罗络倒吓了一跳。
“谁说女为悦己者容?!就算他不来,我依旧是徐木兰,那点子恩宠,本宫一点儿都不在意!”
罗络跑过来搀我,气愤填膺地说,“奴婢就尊崇娘娘的骨子傲气,早晚是皇上巴巴地跑到长春宫来给您赔礼,您等着瞧吧!还有门口那几个龟孙子,还愁没有整治他们的时候?!”
我俩发泄了一通,心里倒畅快许多,我让她去叫萤儿和教引姑姑来,总有些话要交待。
萤儿虽住在后院,但也能听的见前面的响动,她刚进来,便怯怯地问,“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她拉过来,看着那稚嫩幼小的手掌,低沉道,“皇上要接你去乾清宫住两天,你放心过去。我朝还没有公主住乾清宫的先例呢,这是莫大的荣耀。到了那,一切听皇上的,如果受了宫女太监的委屈,找小平公公,让他惩治他们。”
“可是,萤儿不想去四叔那,萤儿想和母亲在一起。”她睁着乌亮的大眼,紧张地转着手指道。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她宽心,“皇上只是接你过去住两天,早晚是要将你送回来的。到了乾清宫,要慎言慎行,记住了吗?”
“非去不可吗?”
我在心底叹了一声,“乾清宫侧值房设了上书房,大殿下在那儿念书,他是你的堂弟,可以两个人一起玩。”
她大约知道是无可逆转了,只低声嘟囔道,“萤儿只想和永昼玩…”
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大哥,永昼,他们都还好吗?徐家没落已成定势,到现在,我只盼着他们此生平安罢了。
用午膳之前,平安来接萤儿了。平安的眼中满是遗憾,可碍于萤儿,却不敢多说,只让我珍重。
大约是有平安、苏绣等人的照料,我这个被“禁足”之人的体己并未少半分,送进来的膳食依旧丰富,其他各处也无半点怠慢。与前一天的长春宫相比,只是少了伺候的宫人,仿佛真的是为了让我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