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抚着胸口抬头对门外的罗络喊道,却没想到,一说话又是干呕一声。
宇文景睿对着外面扬了扬手,罗络还是跑了出去。他扶我慢慢走到贵妃椅边,郑重问,“你…你是不是真有了?”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昨天严哥来诊脉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不知道怎样。”
他有些怒意,“严沐的医术是愈发不长进了,亏了这太医院院使的位置,真该削了他的职!”
“可别!”我拽着他衣袍下摆的祥水纹,“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好歹当过他几个月的徒弟,昔日在燕京时,他又是立了功的。”
宇文景睿翻了几下眼皮,坐在了我身边。我侧头对晨儿吩咐了一句,她便去支会罗络了。我也是有三脚猫医术的人,有没有怀上孩子,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我拉了拉宇文景睿的衣角,他侧过头来看我,眉目间仍是皱着的,隐着丝丝怒意。
“你也瞧见了,我今儿身子不爽利,是没办法伺候你了。”
“当然不能叫娘娘再伺候朕,朕伺候你。”他坏坏地笑。
我心里长叹一声,正色道,“景睿,我是说真的,万一小家伙已经在了,我们…那个岂不是伤了他?”
他搂过我的肩膀,在我鼻尖处刮了一下,“是你多想了,朕没打算那样欺负儿子。我就静静躺在你身边,端个茶什么的,还不行吗?”
“哪里有让万乘之尊伺候宫妃的?再说了,我听罗络讲,民间的妇人有孕了之后,和丈夫是分房睡的,就是怕男人夜里乱动弹,踢到小腹。”
他愣了一下,“真是这样?”
我认真点头。
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既然这样,那你早些歇着。朕看你身子不爽利,这些日子就少出门吧,那御花园也没什么景色好赏的。”
“是,遵旨。”
“还有,少见外人,专心养胎。”
他这么说有没有别的用意我不知道,但至少今晚,他是打定主意离开了。
“再调几个伶俐的宫女来伺候娘娘,实在不行,把从前的旧人拨回来。”他对着平安吩咐道,像个十足的管家婆。
把一切事情都吩咐好之后,宇文景睿终于离开了长春宫。他离开不久,苏绣就急匆匆的到了,她身后还跟着身形高大的一人,因穿着太监服,压低了帽檐,看不清面容。
我早就将无关的宫人打发回了他们的住所,留在我身边的,只是几个心腹。
“陈将军摘下帽子吧,这里没有外人。”
陈澍依言将太监帽子摘了下来,抱拳对我遏礼,“日久未见娘娘,玉体可安?”
“不安,若是万事皆顺遂的话,就不会夜召将军,还费尽心思地瞒着皇上了。”
他苦涩地一笑,“臣向兰婕妤娘娘递请安折子时,也偶听说宫中近况。皇上限制娘娘的自由,究竟无法猜测圣心。”
昏暗的大殿内唯有两根红烛的火光在跳跃,让我只能看清他半张脸。我心头愈发酸楚,“将军还能向令妹递请安折子,可我呢,我哥哥姐姐怎么样,只能靠自己去联想了。今日冒险请将军来,便是想问皇上如何处置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