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了片刻,他已经派人去铜陵找过涵官了?看来,他真的听说了些什么。
“木兰,你若有瞒着我的事,现在说都来得及。”他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戒,那翠色中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端着白瓷壶的手微微一滞,他的眼立刻眯了起来。
“我是有瞒着你的事。”
他原本靠着的身子坐直了些,甚至有些倾身向前,“嗯?”
我转了下眼珠,咬了咬牙道,“我…一个多月了,没来小日子。”
他明显一怔,没料到我“瞒着他的事”竟然是这个。回过味来,他激动地凑了过来,整个人都要贴上来,大手贴上我的小腹处道,“找严哥诊过脉了吗?他怎么说?”
他脸上的喜悦之情是真的,仿佛这件事已经瞧准,他又要当父亲一般。我瞅了瞅站在不远处候着的宫人,不好意思推了推他,“诊了,天天诊。他说脉象不是很清楚,还要等些天才能看出门道来。”
“那照目前看呢?”
我沮丧地吐了一口气,“他说并无喜脉的征兆,或许是小日子又推迟了吧,也未可知。”
这样一说,他刚才的兴奋顿时消散了,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安慰我,让我等些日子看看再说。
如此,我便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不清楚他刚才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我抬眸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心里焦急如焚,进宫这么长时间以来,丝毫关于景阑的消息都没有,难道他真的已经被宇文景睿给发现了?
翌日是十一月初四,苏绣的生辰,我禀告了宇文景睿,便叫了从前一些旧人到长春宫来,为寿星贺寿。按理说,我晋了位分,便不该再替下面的人操办生辰了,甭管以前的交情有多深。但宇文景睿怕我闹,就同意了这么一桩本就不大的事。
罗络和晨儿在外张罗着,让小宫女们布菜摆酒。外间喧闹,但菱花格子里,我却与苏绣促膝谈着话。
“今儿托娘娘美意,我定能长命百岁。”她嘿嘿笑着。
我一手撑着额头,胳膊肘抵在垫高的枕头上,“苏姐姐气色愈发好了,真当令我羡慕。”
她愣了一下,脸颊红透到脖子根处,一副小女儿的情态,“哪里,就是最近吃的多了些,看着胖了吧!”
我知道她最近和三哥来往的密切,两个人指不准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这样也好,三哥和离已久,来来往往孤身一人,叫人看着心痛,有苏绣陪在他身边,也好。
“罢了,还是说正事。”我坐直了身子,拽了拽皱褶的裙角,“我要见宁王,苏姐姐,你要帮我想办法,五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他!”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正襟弄的有些迷糊,磕巴着问,“是为了浣清的事吗?”
我淡笑着摇摇头,连浣莹都能在宫中当女官,浣清的安危我不必再忧虑。究竟是为了谁,我不想告诉苏绣,这件事由我自己来承担便是了。
苏绣脸色沉重,“这确实有点难,先不说宁王那个轴脾气,在苏州与浣清杠上了。就是他要进内廷必然要经万岁爷点头啊,寻个什么由头好呢?”
“这事就交给苏姐姐了,我无暇分身,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