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边传来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所有的人举目望去,贤妃身着一袭竹绿色湘妃袍挺直身子站在门外。
她松开搭着丫头胳膊的手,自己举步踏进了堂中,走到中央见过礼后,清楚地对着所有人说,“臣妾自幼生在燕京按察使府,受父亲耳濡目染,对断案颇有些了解。依臣妾之见,这所谓的宫女落井案,不过是有心人杜撰的,摆明是要陷害德妃!”
她的声音依旧在大堂内回荡,徐云涵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平复下来。
“贤妃要知道,你说这话,是要有证据的。”她勾唇笑了笑。
贤妃翻了个白眼,对着她没有好脸色,“这事不劳贵妃娘娘提醒,本宫自然知道。”
宇文景睿见贤妃如此自信,眼中也有了一丝疑虑,眯着眼对她道,“贤妃,那你且分析一下漏洞!”
贤妃径直走到云雅身旁,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本宫问你,宜春不过看见德妃倒一次嗣子汤,如何断定德妃次次都倒嗣子汤?既然德妃敢光明正大地在院子里倒,这算什么秘密?”
“…”
“还有,就算此事是秘密,宜春命将不保,她居然还有闲心向你交代后事,而不是赶紧向司药女官禀报,你不觉得这事说不过去吗?”
云雅本就是品级不高的宫女,显然也没有人教她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她顿时慌乱着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宜春怎么想的,奴婢…没有撒谎…”
贤妃瞪了她一眼,又问亲眼见证两个宫女相掐的宫人道,“你们都是哪些值上的宫人?”
他们纷纷答了,或御花园,或寿安宫。总之,是离抚辰殿近的。
贤妃大笑起来,她回头望了我一眼,“德妃管理六宫,确实不尽如人心,这御花园和寿安宫的宫人都是交酉时分下值,到了亥时还在外边溜达,德妃娘娘该好好施行下宫规才好。”
我没想到贤妃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她果真不负按察使之女的细致。御花园的差事向来是轻松的,虽然是体力活但宫人们到了酉时便下值了,而寿安宫自大周建国以来就空置着,那里的宫人更轻松,谁会到了亥时还在大内里“散步”?
宇文景睿也察觉到了异样,扬手示意贤妃继续说下去。
贤妃最后走到长春宫那个丫头面前,凉飕飕地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匆促抬了抬头,“奴婢…奴婢小真。”
“小真?”她冷哼了一声,“背主求荣,该当碎尸万段!”
小真一下子瘫坐在地,脸上写满了心虚,嘴上却依旧狡辩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她拎起那封所谓的血书,抖开道,“既然是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她会放在你能轻易发现的地方?”
“是心儿姐姐一时忽略,也未可知。”
“还狡辩!”贤妃将那血书甩在了她脸上,走到我面前说,“本宫言尽于此,德妃也不该总让本宫替你来辩解,你自己倒坐在那儿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淡淡地笑了,今日如果她不来,我也有办法脱身。刚才之所以认罪,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声称是我丈夫的男人会怎么罚我。
我站了起来,走到宇文景睿面前说,“皇上以为,现在的魏国公府还有心思再去擒拿普通宫女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