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顿时安静地可怕,一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的清楚无比。
“德妃,可有这回事?”宇文景睿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的。
我站了起来,冷淡地看着他,喉咙有些灼痛。
“臣妾没有指使心儿杀…”
“朕问你有没有倒嗣子汤!”他将手上的玉扳指甩了出去,正好落在我的面前,名贵的扳指就那样摔了个粉碎。
我阖上了双眼,干涩地说了一声,“有…”
他喘气开始不均匀,粗重而急促。他从上首的座位上走了下来,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痛的睁开眼,“不想给朕生孩子?还是不想要宠爱?”
刘贵儿显然没想到宇文景睿会把重点放在嗣子汤上,他趁着我还没答话,便蹭上来道,“皇上息怒,德主子祸乱宫闱,滥杀宫人,求万岁爷给阖宫上下的宫人一个说法呐!”
宇文景睿抬腿对着他胸口踹去,“狗奴才,滚!”
徐云涵也急了,见刘贵儿提醒不管用,干脆过来道,“皇上别急,德妃妹妹定是有说不出的苦衷才倒掉嗣子汤的,这个日后总能说的清。现在打紧的事宫女落井一案,若没有处置,宫人恐怕是会不满啊!”
他平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我的下巴,踱步走回正座,斜睨刘贵儿道,“空说无凭,宣证人。”
刘贵儿欢实地应了声,连忙打发宫正的太监去提所谓的证人。不一会儿,几个小丫头便被押了上来,皆面带惊恐之色,跪在地上向宇文景睿讨饶。其中有一个丫头,面孔还算熟悉,她是长春宫里的。
“万岁爷,这个是宜春的同房,名叫云雅的。”
云雅连忙磕头道,“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宇文景睿冷眼看着下方,捏紧拳头道,“据实而答,朕自然不会要你的命。”
云雅惊慌地抬起头,瞥了我一眼道,“求德主子宽恕,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前几日宜春回来,便是怕的不成样子,是奴婢再三追问,她夜里才呜呜地说出实情,撞破了德妃娘娘倒嗣子汤的事儿,她说她恐怕活不了多久。还…还说,真有那么一天,要…要奴婢见证…”
我竭力平息着胸口的愤恨,她们凭空捏造的事情中必然有漏洞。只是,宇文景睿在看我时,眼中竟充满了噬骨的冷意,我的心已经像是坠入冰窖一般,他不信我,口口声声说是我丈夫的人不相信我!
云雅还没交代完,便有其他宫女哭泣说昨晚出事时的情形,当真是一个惟妙惟肖,天花乱坠。
最后轮到长春宫出去的那个丫头了,她怯怯地瞅了我一眼,抽泣着说,“心儿姐姐一连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奴婢问她,她也不肯说。昨夜她一夜未归,奴婢想拿了她外袍出去寻她时,里面掉下来夹布,上面正是她家人的血书,要她从德妃手中快些救出去的。”
晨儿急了眼,大声道,“你胡说!娘娘从未与外人来往,去哪儿挟持家人。”
“前几天娘娘会见亲人,是摒退了所有宫人的!”
我大笑出声,多么完美的套啊,真是让我无处为自己辩解。
宇文景睿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我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他咬着牙问,“德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妾无话可说…”我笑着低头道。
“德妃无话可说,臣妾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