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让她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她才吞吞吐吐地讲出实情。宁王宇文景中也终于彰显他们家独有的轴脾气了,知道浣清出家后干脆在那尼姑庵对面租了一处小院,晚上在那里住,白天则到庵里静坐。
“娘娘还是别操心他们的事了,世间姻缘各有结果,若浣清命中之人就是宁王,也未尝不好。”
我自己和宇文景睿之间的关系还说不清道不明呢,确实不想再操心别人的事了。浣清心性高,不染尘世,或许礼佛真的能修复她内心的创伤。至于宁王能不能说动她,那就要看天意了。
苏绣走后,我斜靠在南窗贵妃椅上好眠,一直到傍晚宇文景睿过来,我才悠悠转醒。
“你最近愈发疲累了,莫不是有了身子了?”
我就势靠进他的怀里,闻着龙涎香的味儿不禁恍惚起来,“哪儿这么快?严哥日日来诊脉,若有了,还能不告诉你?”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沉声道,“那怎么一天到晚地想睡觉?”
“心里累,今儿才知道林姐姐出家的事儿,为她心痛,那样大好的年纪交付给青灯古佛了。”
提起林敬的女儿,他也不恼,只问,“朕又没灭她满门,她兄弟母亲都在金陵,好端端的出什么家?”
我坐起身,双手交叠搭在他的肩上,定定地瞅着他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甩脸子。”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又靠近了些,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她…一片芳心在承文。”
宇文景睿脸上的笑意褪去,但也没有发怒,只是愣了片刻幽幽道,“那小子…倒有不少姑娘喜欢他,还是喜欢不成,就要死、出家的这种。”
“…”
“就没人喜欢朕。”
一言既出,差点让我笑出声来。这话说的跟多委屈似的,你夺了人家的江山还不够吗,还痴心想着成万人追,这天底下的好事儿哪能让你全占了?
我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莫不是还想招蜂引蝶,再弄些女人进宫?”
他讨饶道,“这哪儿成?有德妃娘娘一人就够了,年轻貌美、温婉贤淑,最重要的,前.凸.后.翘呐!”
我涨红了脸。这人平日里威严庄重,光是那阴冷的眼神就让大臣们敬畏不已,害他们上奏折都是战战兢兢的,哪知他的老成和皇威都是装出来的,私底下这般的无赖。
“你也不臊!当着满屋子的人说这样的话!”
他愈发嘿嘿笑起来没完,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对着罗络和晨儿她们道,“听见就听见了,你们这些丫头早晚是要出宫嫁人的,你们主子娘娘是好典范,不光品行学着,万事都得学…”
“宇文景睿,你给我滚出长春宫!”
他被直呼了大名,丝毫没有在意,倒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在这儿嗅嗅,又在那儿摸摸。恍惚间,我以为自己重回了在盛京的时候。两人彼此没有芥蒂,说什么也只当玩笑话,片刻就过去了。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且不说我提起了景阑和浣清这样敏感的人,今儿和徐云涵撕破脸的事,他也只字未提。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提?
他,到底有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