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仪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壮起胆子道,“臣妾们宫中还有琐事,不打扰贵妃和德妃叙话了。”
说罢,几人匆匆走了。
我依旧坐在原地不动,看着在远处廊桥蹦跳着玩的萤儿道,“和贵妃娘娘何必勉强自己呢?明明那么厌恶本宫,还要竭力维持着端庄,您现在可不是潜邸王妃了。”看着她脸色变了,我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是皇上的和贵妃。”
她脸上的怒意一闪而过,很快平静下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与其他人总归是不一样的。从前是我魔怔,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害你名誉受损,姐姐诚心道歉。”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她隐忍的能力,被我那样侮辱还能坐下来谈,当真是对得起“和”字封号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什么值得她这样跟我和解的?宇文景睿的宠爱?还是终于知道魏国公府快撑不下去了?
“亲姐妹?”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您说这话时,想过生养之恩的父亲吗?”
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贵妃娘娘的确是魔怔了,愿你他日有脸面去见寄之重托的父亲和夫人!”
说完这话,我便离开了,把她自己晾在了原地。就算有一天我被弃置冷宫,也不会去求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
萤儿和随侍的杨柳、晨儿都看出我脸色不好来了,杨柳刚才在照顾萤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一味冲着晨儿使眼色。晨儿只眨了两下眼睛,表述不清。
“行了!都别暗着使眼色了,我跟她本来就是要势不两立。回去仔细查查长春宫里的宫人,她就快要对我下手了。”
晨儿脸色慌张地问,“下手?娘娘那...”
我瞥了她一眼,“先不必收,那些东西我自有主张。”
杨柳凑过来问,“娘娘不是一直爱着皇上的吗?怎么还要用合欢香那种东西,不如及早处置了,若是皇上发觉了,定会...”
“杨柳,你不必说了。”她悻悻地闭上了嘴,主仆几人各怀心思地回到了长春宫。
我刚踏入殿,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看见苏绣一脸慌张地站在殿中,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仿佛魂魄已经散去,只剩了一个空壳。
我顿时惊觉不妙,怕是出了什么事,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什么事?你说吧,我挺得住。”
她鼻头酸红起来,眼中闪着星星泪光,“有浣清的消息了。”
我慢慢走近了几步,颤着声音道,“她死了?”
苏绣摇摇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握住我的手道,“还记得你才来司乐司时,咱们开的玩笑吗?娘娘,一语成谶了。”
我的身上蓦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若说世上最痛苦的是死,那比死还痛苦的便是生不如死。
“是宁王找到的,在苏州城西的翠云庵...”
苏绣忍不住哭出来,可我却怎么也挤不出眼泪。浣清,情至如此,值得吗?
“她本想赶回金陵的,但听说承文帝后乾清宫自.焚,万念俱灰之下在苏州剃度出家。”
“傻姐姐,白白辜负了承文一番心意啊!”我不禁感叹道。景阑恐怕早就看出浣清的一番情意了,因此才在城破之际将她打发出去,就是为了保她平安。可谁知她用情太深,早已无法挽回了。
“那宁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