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宇文景睿留下来午休片刻,两个人脱去外袍,只穿着寝衣身子贴着身子。他有些心猿意马,在我身上来回摸索,但大约是考虑到我身体尚未复原,便又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交未时,他难得主动提出陪我到御花园走走,我没有不应的道理。晨儿帮我挑了件海蓝色绣百合的对襟长裙,梳了简单的发髻,簪了木兰玉簪便出门了。
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宇文景睿今日着的是深蓝色龙袍,待看清楚之后,才觉得晨儿这丫头别有用心,待事接物都格外细致。
“长春宫废弃多年,让你住在这儿,确实委屈了,回头朕传旨让内务司拨了银子来好生修缮一番。”
“这是臣妾自个儿挑的,太祖皇帝时先皇贵妃就住在这儿,臣妾心里总觉得有些依靠。”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贵妃嫁了父皇,你又嫁了朕,若是不知实情的,恐怕会往歪里想。不过知晓当年父皇和皇贵妃那轰轰烈烈一段情的,如今也没多少了。”
我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是啊!可见轰轰烈烈的情也不一定结好果子,臣妾只盼咱们平平淡淡相守一辈子就好了。”
他笑了笑,并不多言。
金陵进秋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除了银杏叶和芭蕉叶经不住风吹雨打,已经衰掉了大半,其他的树木依旧是郁葱挺拔,看不出什么变化。掖池旁的荷花根叶都已经枯黄,显得湖水也有些死寂。
宇文景睿从平安手里拿了些鱼食,一边往湖中洒,一边兴致勃勃地逗着金黄的鲤鱼。但没过多久,喂饱了鱼,他也就没事做了。
“秋日里万物衰败,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前头亭子摆上笔墨纸砚,你陪朕写写书法?”
“写书法有什么意思!不如混了彩墨,你给我画一张画像。”
他脸色顿时黑了,毕竟他是马上天子,能攻城略地,也能平治天下,唯独吟诗作画这方面,欠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摇了摇他的胳膊,颇期待地看着他,而他最终拗不过,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我坐在亭子一角,背后是御花园里临时歇脚的轩榭,且绿树葱荫,景色倒不算太差。他背手站在石案旁,不时着急地抓耳挠腮,看的我愈发想笑,这事真是难倒这位英武的玄德帝了。
“喏,你不要嫌朕画的丑,皇帝可不是干这活的。”
我瞥了一眼,哈哈笑出声来,“万岁爷,臣妾眼睛哪儿有那么小?嘴巴也没那么大啊!真是冤枉了。”
“都说了皇帝不是干这活儿的,还计较。”
我将画像放到一边,紧紧搂上他的腰,“可万岁爷是臣妾的丈夫啊,真希望有一天,你能把我惟妙惟肖地画出来。”
他抓住我的两只手,目光灼灼地道,“等朕安定好江山,一定师从大家,好生给你画一张。”
我笑呵呵地应下了,如今同他相处,一不能提过去的事和人,二要摆正姿态。万事处理的得当,才能彼此放下隔阂。
秋天傍晚凉的快,才刚过申时,我就被他催着回宫了。出来大约有一会儿了,整个宫城里能看见我们恩爱如夫妻的都看见了,我已心满意足,便答应了下来。
走至御花园外,还未跨过第一道宫门,我便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