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相见,还是在前年的潜邸王府,记得那时候她刚滑了胎,终日闷闷不乐,也没有意思打扮自己。一眨眼,两年快过去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瘦,只穿素色袍子。
“我估摸着娘娘这儿清净了,才来的。”她坐在下首的高脚椅上,冷傲地道,“不跟昭德妃娘娘兜圈子了,我之所以还这么死皮赖脸地从燕京跟过来,就是要报多年前的仇。”
“仇?什么仇?”
她杏眼圆睁,愤愤地看着我道,“我永远也忘不了胎死腹中的那一刻,害我孩子的人还在,我怎能让她逍遥!”
我捋着手中的丝帕,转了转手上的护甲道,“那贤妃报仇即是,何必来跟本宫说?”
“当然是要你帮忙!”她急切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案几。
我眯着眼看她,“那可是本宫的亲姐姐。”
她冷笑了一声,“什么亲姐姐!你管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叫亲姐姐?”
我蓦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字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清楚一些!”
她翻了一下眼皮,“今年年初道晏法师在潜邸做祈福法事,我就知道你怀了皇上的孩子。可后来皇上暗令丽江沐氏夺权,宣化大将军受伤消息传回燕京时,他整个人都慌了,千方百计地瞒着你,这大概是唯一一件他和令兄一致统一的事儿了吧!”
“…”
“皇上瞒着,魏国公瞒着,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知道了消息,情绪激动连孩子都保不住?”
我扑通一声坐了回去,当时大哥已经确定了国公府内混进了别人的探子,但后来事情繁杂就撂在一旁没有详查。难道,那不是别人的探子,而是…
贤妃叹了一声,“我的丫头曾经看见徐云涵偷放信鸽,后来截下来一瞧,是和你徐府的管家互通书信。”
徐荣!原来是他!他是徐云涵的人,在大哥的书房放了信件,又安排七嘴八舌的丫头们在安乐堂附近故意讲出此事,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消息。
我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原来她这样容不下我!”
“她是容不下所有人!”贤妃忿忿道,“你还以为她会对你心慈手软吗?如今皇上这般宠爱你,你若有了孩子,势必会威胁她的孩子的地位,她怎么可能留你!”
“…”
“跟我合作,只要她倒了,我立刻请辞出宫为尼,不和你争皇上的宠爱。”
我心乱如麻,不知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也不敢贸然应下来。她却误以为我举棋不定,愤愤然地走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宇文景睿摆驾过来了,因而藤木圆桌上摆满了各种膳食。我的身体刚刚好起来,因此只用了一些清淡的菜。
“朕今日已经传旨到畅春园了,明日萤儿便会进宫了,又将其收为义女,加封一品嫡公主,你大可放心。”
我给他盛了一碗鲜汤,温和笑道,“多谢皇上隆恩,有萤儿在身边,也免了臣妾许多寂寞。”
“你瞧瞧你,又说这样的话,朕说过的话都算数。”他凑过来道,“不碰别人,只宠幸你。”
我推了他一下,瞄了一圈周围侍膳的宫人,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羞!”
旁边的宫人看着我颇春风得意,脸上也都隐着浅浅笑意,彼此间交换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