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口无言。
宇文景睿所处的形势的确不乐观,他赢得几率其实很小。就算他会赢,我此刻也不能辩驳,他入主金陵后会放过景阑。
人总是要为自己留一点退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然而真正到了七月初六这天,却没有按照想象中的传来开战的消息。飞马踏寻千里路,传到金陵的竟是——燕军不应战的消息。
“咱们可是把天地间最难听的词儿都说出来了,可那燕贼依旧紧闭大营的门,跟那缩头乌龟一样,哈哈哈!”
“依末将看,燕贼定是怕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强攻,末将一定将他的头颅献到万岁爷面前。”
我躲在柱子后面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扑通扑通跳地厉害。景阑面无表情地斜靠在皇位上,用胳膊撑着头,手指在椅搭上清脆地敲着。
过了片刻,他才慢悠悠地道,“先不用强攻,尔等按照朕所说再去宣战。”
“万岁爷何不抓住这几天大好的机会一鼓作气…”
景阑扬了扬手,“有一句话,你们传给他,朕不信他还避而不出。”
“请皇上示下,卑职等一定会传到。”
景阑邪魅地勾了勾唇,一字一顿地说,“朕已令礼部与钦天监择七月十六为上吉之日,以皇贵妃之礼迎娶魏国公庶妹女官徐氏。”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难受,眼泪汹涌而出。宇文景阑,你为了算计他,竟要牺牲我的清白吗?
我向后倒了一个趔趄,不小心撞在朱漆蟠龙柱上,发出咚的声响。我抬头望着大殿里擎顶的柱子,不由在心底嘲笑了自己几声。在这波谲诡涌的皇城中,我就不该对别人掏心掏肺,现在的结果都是我一厢情愿造成的!
“什么人!”那几名将领听到声响,循声望来。
而我只是泪流满面地望着宇文景阑,他睁大眼睛望着我,目光中有柔情有自责,但他最终还是让那几名将领退下了。
“木兰…”他快步走了过来,想牵起我的手。
我毫不犹豫地反手扇了他一巴掌,顿时殿内侍候的宫人都吓得浑身颤抖,浣清闻声也跑了进来。
宇文景阑渐渐从那一巴掌中回过味来,大笑着道,“木兰,你这一巴掌打得真好,真好!可朕有什么办法!朕是天子,朕的威严就这么让他挑衅!”
他的声音逐渐成了嘶吼,而我只是冷淡地问了他一句,“所以你就要牺牲我的清白,所以你就要用我来算计他?不耻!”
“你就那么爱他?木兰!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没这么爱过朕?他为你做了什么?!”
我沉重地闭上眼,不想去回答他的问题。一个值得终身托付的人从来不会问这些问题,他会倾其所有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好啊!你这么爱他,爱他爱到骨子缝里去了,是吧!”他晃了晃我的身体,狠狠地道,“那朕不介意做棒打鸳鸯的恶人!你说朕现在宠幸了你,他是不是会来的更快?”
我蓦地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说,“你要做什么?”
他狰狞地笑道,“朕不是说了吗?宠幸你,皇贵妃?”说罢,他便将我打横抱起,向后殿走去。
“皇上!不行啊,这要置木兰于何地啊!”
他不理会我的挣扎和浣清的呼喊,一脚便将后殿的门给关上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邪念究竟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