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笛声直达人的心底,让人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看万山重叠,闻渔舟唱晚,好不惬意自在。
在这幽深的皇宫大内,有此雅兴的大约只有皇太子了。素闻太子宇文景亭擅长笔墨丹青,只是不曾想他在乐器上也有研究。
既然看见了他,我便只能走过去拜见,“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大安。”
太子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孤今日也是穿的常服。你不在尚仪局呆着,又到处乱跑什么?”
看来太子也把我当成一个闯祸精了,我撇撇嘴,一定是宇文景阑揭的底!
“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旨令到凤鸣宫觐见。”
听我如是说,他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后说:“你刚才那娇嗔的模样,倒让孤想起一个人来。”
我睁着大眼睛看向他,“是谁?”
“她的名号在宫里是禁忌,不便提起。”
“先珍妃娘娘?”
他怔忡了片刻,讶于我的口无遮拦,“是。尽管她薨逝的很早,但那时孤已经十三岁了,还是有一点印象。她笑起来,和你一样,有深深的酒窝。”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边,“就只有这里像吗?”
“五官很相似。只是,她的下巴有点儿尖,而你是个可爱的小圆脸。”
我心中大惊,自己怎么会跟先珍妃长的像呢?转念想到尚仪的种种反常和昨夜皇后眼里的那一丝担忧,我已经浑身发冷。
若是这样,我又该如何自处?
“你会吹笛子吗?”太子一句话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奴婢不会,这几日就要开始跟着姐姐们学了。”我躬身讲到,看到微风将我粉色的外裙吹了起来。
“这支笛子是用青白石玉做成的,声线清澈细腻,孤给它取名作‘清世素音’,适合你用,就送给你了。”
我看着眼前这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情不自禁地就接了过来,“谢谢殿下。”
太子被我逗的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有趣的紧,连客气都不曾有,便堂而皇之接受了。”
“我正好缺个笛子,尚仪局里的样式没我喜欢的,这个正好!”我笑眯眯地回答到,眉毛早弯成了两弯月牙。
“你呀…咳咳咳。”
说话间,太子忽然咳嗽起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太子的近侍连忙走上来问安,递上小青瓷瓶里的药丸。
折腾了大半天,太子的咳喘总算平定下来,只是他脸色十分苍白,一丝血色也无。全没了适才的飘逸若仙,倒有点儿像…白无常?
“殿下没事了吧,怎么病的这样厉害呢?”
“老毛病了,也不知孤这身子还能挺多久。木兰,答应孤,不要辜负老十三。”
我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胡乱点点头,便规劝他早些回宫。我不经意间一低头,地上那一点鲜红便闯进了我的视野。我不禁有些惋惜,这样温和的男子竟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回到尚仪局,我直奔卧房想休息片刻。刚踏进房门,便见宇文景睿像尊大佛一样坐在椅子上,玉枝端茶倒水,杨柳哗啦啦地扇着纸扇。
我毫不客气地冲到他面前,皱着眉头讲到,“喂,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