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我便看见马素心扶着隔断边框站在那里。早些时候已经听说她怀有孩子了,今日一看,小腹微微隆起,身体姿态圆润,浑身散发着母性气息。
“你怎么来了?”景阑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她委屈地扁扁嘴,将手盖上小腹,“臣妾不是故意来打扰殿下处理政事的,只是他也忒闹腾了,臣妾便想着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体仁殿,才想着进来看看殿下。”
我的脸顿时像被掌掴了一样火辣辣地痛,顿时难堪地无地自容,倒像是我背着她与景阑幽会一般。
“既然殿下有要事在身,草民退下了。”我走到他身侧俯身行了礼,不等他允准,飞也似地逃离了这间屋子。
从体仁殿里出来,我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我和他已经彻底停留在了过去,如今他已有了陪伴在身边的妻,又有了孩子,便是上天的眷顾了。
而我,也是时候放下挂念了,未来海阔天空。
辽东局势和河南灾况就像火烧眉毛的大事,一刻也耽误不得。我休息了几天,便同赴辽东的钦差一起启程了。只是,在下达的文书中也写上我的名字,即便遮遮掩掩,也会被宇文景睿的暗卫发现行踪。
马车日夜不停地往盛京赶去,一路颠簸不已。途径山东府时,我注意到黄河水灾的严重,已经让不少百姓无家可归,但好在山东府布政使铁玄是从前懿仁太子一力提拔的,效忠景阑,爱民如子,与百姓共进退。
在山东济南府逗留的一日里,我替一些百姓诊了病,尽管时间短促,但也拼尽了全力。
前往盛京必然途径燕地,我的心都已经颤了起来,生怕宇文景睿会派暗卫拦截我们。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们顺利地经过了燕地。
到达盛京的时候,是清凉爽快的七月中旬,这个时候,盛京还有些许的热风,但比起闷热潮湿的金陵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辽东布政使被朝廷下达的指令停了职,盛京大权尽数落入宁王宇文景中手里。这一点,在我们初到燕京就足足感受到了。宁王出城十里相迎,大小官员跟在其身后。宁王的那双媚眼依旧能让人神魂颠倒,害的许多人都不敢直视他,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魂就被勾走了。
原本是有洗尘接风宴的,但被钦差杨大人严词拒绝。时至酉时三刻,我在奴仆的引路下,到了自己的房间。周围绿树环绕,前面还有小溪,这是刻意打造的江南吗?
我还没来得及推门,身体就从后面被人圈住了。这个怀抱十分熟悉,他身上的气息也那样熟悉。
“木兰…”
我这次没有再反抗,只因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无济于事。任他拥了一会儿,我淡淡说道:“还不放开吗?”
宇文景睿笑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我,“喜欢这儿的风景吗?”
“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冷冷说到。
他绕到我面前,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嘟囔说,“我是怕你在这里住不习惯,北方秋天风沙大,不同于金陵,温和潮湿。木兰,别恨我了,好吗?他既然肯让你到辽东来,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你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