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怔住了。
景阑他…?
杨柳立刻走过来,让我靠在了她身上,急忙道,“姑娘先别想那么多了,瞧这神色倦的,还是上去睡一觉,要不这风寒会越来越沉…”
“你们刚才说什么?”我紧紧抓着杨柳的胳膊,心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景阑和曹…”
杨柳干笑道,“没什么…玉枝这个满嘴不靠谱的,她胡乱说的。”接着,她瞪了玉枝两眼,嗔道,“玉枝,你又胡乱说些什么,太子在御书房好生学着批奏折呢,你瞎囔囔什么!”
玉枝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说错了…没有…太子殿下没有…”
我岂能看不出她们是在演戏?心口处钝痛无比,抬腿便往外走,我要去毓庆宫,我要见景阑。他和曹氏在一起,定是听了皇后和宇文景睿的挑唆。他一定误会我了!
我的脚步愈来愈快,片刻便看到了水亭假山后的那所宫殿。我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毓庆宫院里,以至于守门的小太监都没反应过来,匆匆地追在我后面喊,“姑娘,爷今儿不方便,姑娘留步!”
我像着了魔怔一般,急冲冲地走到了景阑平日常住的卧房外,刚绕过影壁,便听到了阵阵欢声笑语与娇嗔声,即便清脆如铜铃,却如尖刀般在我心口叉了一下又一下。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您不能在这儿,爷不方便!”
我的耳边夹杂回荡着女子的柔媚喘息声与男子的低吟声,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任凭身后的小太监怎么劝,我始终都难以提起力气站起来。
管事太监正要让小太监们将我扛出去时,面对的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
“吵吵闹闹什么呢?烦不烦人啊?”
我艰难地抬起眼皮,石阶上站着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美人,她用白色的单子裹着身子,头发凌乱,渗着点点滴滴的汗,脸颊隐现着淡淡的红色,娇俏媚骨。
“你是谁呀,这里是太子殿下的毓庆宫,不是你一个下等宫婢能闯的!你们还不把她扔出去?!”
我挣扎着摆脱太监们,大声喊,“景阑!景阑!我要见你,景阑!”
那女子走上来,扬手便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刺痛。
她恶狠狠地道,“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贱婢。快把她拉出去!”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地被扔出毓庆宫,我像一只丧家犬蜷缩在宫门口,已经使不出力气站起来了。
后来,我是被安子他们抬回去的,即便思绪已经游离,却能听见过往的宫人指指点点的嫌弃声。
时隔几月,我再一次病的沉重,双眼已经肿的发鼓,脸也肿了半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能动的。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端敬贵妃坐在我的身边探着我的额头,杨柳则在另一侧用冰水洗着布巾。
“贵妃娘娘来了…”我虚弱到只能沉吟一声了。
“好孩子,你睡了两天了,先不急挪动身子,听我说。凤鸣宫里的夏桐来过了,她一说奉燕王的令送那里用的伤药我就全明白了。我见过皇上和皇后了,已经推了你嫁进太子府的恩旨了。又请了旨,再过两天,便送你回国公府,咱们把这些事儿都忘了,从新开始,你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