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莹将一套衣服扔在了脚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
“为什么要骗我?我对你那么好,救过你的命。”
她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我只效忠王爷!王爷那等神武,居然看上了你这么个贱人,你以为我想骗你,想让你爬王爷的床?!既然把身子给了王爷,你若再想其他男人,我第一个杀了你!”
我转过了脸,簌簌的眼泪滚滚滑落。是我太张扬,刚得了帝后允准婚事,便喜不自胜;是我太笨,只提防夏桐却忘了凤鸣宫里还可能会有其他的眼线;是我太傻,全心全意为别人好,却不料自己早被视为情敌。
我拉开了身上的棉被,早已浸湿的褥子上赫然印着一片醒目的红,而我身上密麻的红印令人羞耻不已。忍着身上的痛,我拾起衣裳,将自己裹了起来。
草草收拾了一下,可当我扫过铜镜,看到那个狼狈的自己时,眼框中又浸满了眼泪。
事已至此,我再也无法面对景阑,也不知自己未来该如何走下去了。
缓步走到客栈大厅,宇文景睿毫不避讳地坐在那里用着茶,他身后赫然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是陈澍,而另一个则是生面孔,宝莹则满脸堆笑地向他说着什么。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只当没看见他们几人,被人那样对待了,万没有再上赶着同人说话的道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我不理会他,继续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可他却不甘心这样被无视,走上前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扳过我的身子,冷着脸道,“回去自己找点儿药,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要再幻想别的,否则我不保证会做出更偏激的事!”
我甩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迈出了客栈大门。他以为我想替他生育后代?我的骨头还没那样贱!
我原想到国公府去拜见爹,但如今自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里还有颜面再去见爹和兄长,最后只能作罢。
春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大地上,金陵城一片好风光,除去秦淮河烟花柳巷之外,到处洋溢着普通百姓的幸福。街头巷尾坐着一群群的妇人,她们或缝补衣裳、或择着青菜,都有说有笑,时不时能听见年轻少妇被打趣的话语。
如果,我不进宫,是不是就可以和她们一样,无忧无虑地自在生活了?可我昨晚,与那些烟花柳巷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我痴笑一声,最终从西城的巷子里走了出来。春桃姐虽亲,可我也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再传递给她,让她为我忧心。
就这样回了宫,凤鸣宫那儿是告了假,由涵官再替我顶一天。我昏昏沉沉地回了颐淳阁,玉枝杨柳等人出奇的安静,似是已经将我看穿了一般。我不好意思地紧了紧衣袍,哑着嗓子道,“我先上去睡一会儿了。”
“姑娘昨夜一夜未归,去哪儿了,听这儿声音,是得了风寒了?”
我才想起忘了通知她们,此刻也懒得解释,敷衍道,“没去哪儿,就有点儿鼻塞,明儿就好了。”
“姑娘别太伤心,太子他一定是被人算计了,才会与那姓曹的搞到一起,他对姑娘的心可是日月可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