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自己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而皇后顿时急咳起来,由于气滞不顺,双颊憋的通红。夏荷正要走上前来侍候时,我快速站到皇后面前,说了一声“娘娘,得罪了”便拉过她的手轻轻按着合谷穴。
“娘娘千万要保重凤体啊,小郡主只剩娘娘您这个依靠了。”夏荷抽泣着说。
“梓潼那孩子…怎么就…?”皇后痛苦地阖着双目,浑身颤抖不已。
“太子去后,太子妃娘娘说什么也要守在灵前,安王殿下和十三爷怎么都劝不动,只好任由太子妃那样守着。灵前烧宝钱的宫人们听着太子妃口中呜咽地一直喊着话,便没有放心上。直到她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都听不到了,才发现太子妃娘娘已经去了!”
我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这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难得彼此痴情到如此地步,只是苦了南阳郡主,一夜之间,双亲皆逝。
皇后无力地靠回了月白缎圆枕上,垂着眼皮对着夏荷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梓潼去了,权当是陪亭儿做个伴儿吧!你去尚宫和内务局那传个旨,让他们好生操办后事。另外,给安王说一声,令外庭用心上谥号。”
夏荷俯身应是,哭丧着脸出去传旨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有些话要对奉茶说。”
原本凤鸣宫中的大宫女们都去景仁宫了,殿中侍候的只是一些二三等的宫女,皇后一发话,她们便不曾犹豫,就退出去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皇后盯着我看了片刻,才缓缓问到,“你知道我喊你来做什么吗?”
我垂首摇了摇头。
她轻笑了一声,“你知道梓潼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我抬了抬眼皮,继续默不作声,抿着唇摇了摇头。
“梓潼和亭儿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个时候,梓潼的娘家还算富贵,可咱们家那时却一贫如洗。梓潼她爹什么都没说,毫不避讳地与咱们家定了娃娃亲。”
我虽然面上没有反映,内心却早已涌起阵阵波澜,原来太子和太子妃有着这样的过往,他们之间的感情自然已如磐石一般坚硬,似乎太子妃追随太子而去也是命中注定。
“后来皇上举义了,我陪着他四处征战奔波。亭儿身体不好,时时会生急病,全是梓潼一人照料的。那时,梓潼也不过七八岁。大周建立之后,梓潼就嫁给了亭儿,纵然贵为东宫太子妃,却也谦虚有礼,从不徒生是非,一心相夫教子。”
“娘娘…?”
“你觉得,你比得上梓潼吗?还是能比她做的更好?”
我被皇后问住了,仓皇失措地看着她,不知她将我同太子妃相比,究竟是何用意。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摩挲着,“以前,咱们家是普通人家,孩子想怎么样,由着他们倒也无妨。可现在不同了,皇上登基了,贵为九五之尊,他也不只有一个儿子,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人,可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
“孩子,你不要怪我,如今形势不同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放纵你和阑儿了。你们必须要分开,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