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论也不未曾想到宇文景睿接下来的话,他竟会劝说诸位太医按照我所说去做!更令我感到诧异的是,一向严谨的严沐竟然也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既然燕地的王爷都这样下令了,那些大夫和太医也只能选择默不作声,毕竟现有的药方并未能有效根治病疫,若再不变通,瘟疫只能愈演愈烈。
我只提供了最初的想法,而药方还是由诸位资深太医商榷过后再敲定。因而,整整一天,我都只呆在松儿所在的帐篷里照顾那些病症轻微的民众。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在我不回军营的威胁下,宇文景睿咬牙切齿同意我带了松儿一起回去。
松儿从未见过练兵这样大的阵仗,自马车缓缓驶入兵营,他就趴在窗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坐在马车上,我隐约听见外面的人向宇文景睿汇报道,“王爷,两位钦差大人已经到军营了,请您示下,该如何安排两位大人?”
“钦差……究竟是谁?”
讲话的那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磨蹭半天才道,“是十三爷和户部侍郎林远道大人。”
我的心立刻揪紧了,景阑是钦差大臣!我的大脑飞速旋转中,却透过马车窗框上的帘子看到宇文景睿朝我们这边投来幽深的目光。显然,他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派另一个儿子来牵制自己。
若论掌控人心,诸皇子显然不是弘治皇帝的对手。他深知燕王和景阑之间的矛盾,因此选择了这种方式来彼此牵制,让燕王不敢再有独揽燕京大权之心。
“哎哟,我的好哥哥,您视察灾民帐篷够辛苦的了,赶快到营帐里喝杯酒暖暖身子罢!”
我透过帘子看去,站在王帐门口的正是景阑。他穿着钦差大人的紫袍官服,手里附庸风雅地摇着折纸扇,一双眼睛眯的狭长,这副样子真是滑稽。
我嘴角微微上扬,看到他心情愉悦,自己也一扫浑身的疲惫,掀开帘子便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到他跟前。起初,我带着面纱,他未曾认出我。直到我走近,他才惊喜地喊道,“木兰!”
“景阑,你这些天还好吗?你怎么劝服皇上,来到燕京的?皇后娘娘不会担心吗?”
他骄傲地仰起脸,“我都多么大了,母后还担心,你都来了,我自然也得想办法来啊。”
“咳!”
一声带着恼怒意味的干咳在我背后响起,我和景阑纷纷向后看去,只见宇文景睿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十三弟远道而来,按照常理说,本王理应设宴款待,但燕京如今是满地饿殍,此时若大摆宴席恐怕不妥。”
景阑颇有意味地点点头,“四哥安抚民众也劳累一天了,还讲究那些给外人看的虚礼作甚,您这份心意呐,我领了!”
宇文景睿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懒得再和他斗嘴皮子,只得安排亲兵护送他和户部侍郎进王府居住。如此,我瞅准了时机,挂在景阑旁边不肯离开,顺理成章地离开了兵营。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宇文景睿就像粘人的狗皮膏药,难得地也回了王府。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地自城郊回到了王府,大约是有人提前通知,姐姐和王府家眷都候在王府门垣处。车队还未停步,我透过马车的纱帘看到,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忽的跑到宇文景睿面前哭诉道,“求王爷为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