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太快,以至于在拐弯的地方都没有仔细看,结果直直地撞到了人身上。
“这么着急去哪?本王看你这撞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我一听这带着愠怒的声音,便知是宇文景睿。定了定神,我抬头望去,赫然被眼前这副面孔给吓到了。胡子拉碴的邋遢不已,原本矍铄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哪里还有天策上将的风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皱着眉看我,像是看一个刚从黑屋子放出来的疯丫头一般,“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疫病的根源了!我知道怎么治了!”我的两眼直放光,像是饿了许久的兔子看见萝卜一般。说罢,也不理会他狐疑的神情,继续一路跑着向太医处而去。
我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太医们研究所在的帐篷,正在三两成群地商讨用药的太医都向我投来了不解的目光。他们昨天刚在宇文景睿面前见过我,因此没有急于轰我,反倒是和气地问,“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我心里忽然没底起来,注视着这满堂的老太医们,想到自己不过是才学了几个月的半吊子,便尴尬地把手藏在背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她找到医病的根本了!”
宇文景睿出现在门口,他抚着胸口喘了一口气,而满室的大夫和太医起身见礼,乌泱泱跪倒一片。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商讨如何治病才是首要之事。”
诸人唯唯称是,让出路来,请他走到最前方。众人站定,我也不能再忸捏,干咳两声道,“小女不才,今晨去了重症区探看了病人,忽然发现了一点,便是疫病因子是靠着空气传到四处的。”
我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哼道,“这一点张大医早在千年之前便发现了,所以现在我等治病才带着面布和手套!”
我也不恼,继续说,“木兰自然知道。只是各位忽略了另外一点,那灾民帐篷一直封闭,空气从未有所流通,病因只会越加繁衍,而人的症状会越来越重!因此,必须打开帐篷,才能让人有一丝生机!”
“荒唐!”又是一位老太医拍案而起,全然不顾宇文景睿还在场,“如此做,岂不是要病因融入外界,吾等外界之人也会因此染上病菌!”
“木兰并不认为会如此,大千世界广袤不可测,更何况这病菌离开了帐篷,或许不能存活!”我偷瞄了一眼严沐,只见他摸着下巴状作思考。我继续说,“此事可稍后再议,且说别的。木兰在医药局取过药,发现各位大人所开之药多为辛温之药,是以强制病人发汗。但木兰认为,此次瘟疫很有可能是由内热引起的!”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我知道,自张仲景大师出录《伤寒杂病论》之后,世人多认为发热头痛是由受寒引起,所用草药也多是麻黄、桂枝等令人出汗之药。他们从未考虑过,也许恰恰相反,是由体内之热引起。
“这怎么可能!”
“是啊!老祖宗的方子就是寒凉引起啊!”
“这违背祖宗方子的医理不可取啊!”
宇文景睿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终于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本王有一见解,不知各位是否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