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瞧,那个跪伏在地上抽泣的女子正是苏侧妃,她哭的梨花带雨,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
而姐姐显然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尴尬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快步走上前搀住侧妃的胳膊,温声劝到,“妹妹这不是叫王爷难堪嘛,这钦差大人还在后面的马车上坐着呢!”
经她这么一说,我们也迅速走了下去。她不经意间的一瞥中,饱含着不可置信,随后干笑道,“原来父皇派的钦差大臣竟是十三弟啊!”
她话音刚落,便听宇文景睿怒斥道,“贵客在此,还敢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出来!来人,扶你们侧妃娘娘回去!”
苏侧妃脸色本就差,一听到他毫不留情的斥责,神色更加黯淡。她不依不挠地抱着宇文景睿的脚,哭诉道,“王爷,那个害了臣妾孩子的人还不罢休!她还想害臣妾!求王爷替臣妾做主!”
宇文景睿脸色阴冷,看不出是什么意味,大手一扬,令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将苏侧妃架了回去。
“看来四哥的王府也不太平啊,如此对待侧妃嫂嫂,是否有失公允啊?!”景阑不放过每一个讽刺他的机会,带着一股玩味的语气道。
我闻此言,生怕宇文景睿恼羞成怒,故而只能戳了戳景阑的背,刚想开口劝他不要惹事生非,便听宇文景睿冷冷道,“本王的家事还不劳贤弟操心了!”
在王府大门口闹了这么一出事,大家都沉默不语。宇文景睿派人安排好大家的住所,也无心停留,便随姐姐回臻容殿了。
我还是在瑶华阁居住,坐在如云团般的锦被感觉有些不真实,当初离开时,我下了那样大的决心,要么回金陵,要么到灾民帐篷尽力救人。却不曾想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与宇文景睿纠缠,甚至自己都有些陷进去。
但是,景阑来了燕京,恐怕日后更无安宁之日。
我正这样想着,却见杨柳带了景阑进来,景阑冷着一张脸走到我面前,赌气般地将一封折子扔到我面前,然后扭过脸也不说话。
“景阑,你这是怎么了?”
“爷的名讳也是你喊的?”他瞪起眼睛怒视着我,我却觉得他故作恼怒的样子格外可爱。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双手抱住他健壮的臂膀,然后将脸贴上去蹭啊蹭地,“好大一股醋味儿啊!哪里的醋瓶子打翻了呢?”
他没好气地在我腰间捏了捏,“还不快解释?!”
我坐直身子,正直地讲,“我承认,这些天我行为上有一些偏差,可你也看见了,他是那么强势的人,在他的地盘上,我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但是!我绝对没想过要背叛你!你来了,我的腰板都挺直了,十三爷可是一座大大大靠山呢!”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油嘴滑舌。”
我扑哧一声笑了,举起手中的折子,“景阑,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想要皇帝陛下的御笔亲书吗?喏,爷专门溜进乾清宫帮你取出来的!”
我干笑两声,“是偷吧!”说着,翻开了那本并不是很厚的折子,上面朱红的笔迹甚是扎眼。我的笑容不自觉僵在脸上,手也顿时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