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我……”
“就这么办吧。”燕凤鸣看了孙长老一眼，孙长老神色一滞，不再说话。
几个前代弟子互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愕，他们没有想到，掌门都没有调查清楚失踪四人的踪迹，便已经作出决断，竟是惩罚了孙长老！而且还这么严厉！咆虎山那可是苍山派与魔道接壤范围，经年有恶战，去那里镇守三个月，可不轻松！
这聂磐是什么人？怎么掌门好似故意偏袒他似的？听说这人和李长老打赌，李长老输了不说，还被掌门罚面壁半年……这小子和掌门是什么关系？
“李念薇和赵月儿回去吧，其余人也散了，聂磐留下。”燕凤鸣又说道。
聂磐松了一口气，李念薇和赵月儿果然不敢说出真相，这么看来自己当日的做法还算有效。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看今日情形，掌门是明显有些偏袒他，甚至连孙长老都发配了出去。他为何如此照顾自己？难道说，掌门真觉得与自己无关吗？
聂磐有些不太相信，孙长老都怀疑，燕凤鸣不应该毫不起疑才对。他留下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待众人走后，燕凤鸣走到聂磐身前，伸出手，扶住了他的双肩。
聂磐被燕凤鸣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强作镇定。他知道，若是燕凤鸣想害他，断不会如此。
“聂磐，师叔祖让我维护你。你来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一个杀害同门的人？”
聂磐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丝笑：“掌门，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做的很隐秘，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在苍山派，不可能有人随意失踪。他们逃不出护山结界，而薛振却只和你有怨。”
聂磐看向燕凤鸣双眼，想努力从中看出些什么，但苍山派一派掌门，活了几百岁的人物，又其实聂磐能够看出端倪的。
他摇了摇头：“掌门，你可以猜疑，但真的与我无关。”
“呵呵……”燕凤鸣松开手，微微一笑：“真的与你无关吗？……聂磐，想不到你竟已是凝气一层，真是让我吃了一惊！看来你真是个修炼武道的好料子，就凭这一点，我可以维护你，但还不够。”
聂磐听出了燕凤鸣话中不同寻常的一丝意味。
他看着燕凤鸣，没有说话。
“三年，三年后门派小比，若你能进入前十，今日之事便可作罢。”
聂磐想了想，冲着燕凤鸣躬身一礼，道：“掌门，薛振失踪真的与我无关，不过我会努力，试着进入前十。”
“不是试着，而是必须。若你不能证明自己，可以替代薛振，就必须承受伤害亲传的代价。”
燕凤鸣说到这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不要狡辩，不用再否认，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聂磐还想说什么，燕凤鸣摆摆手，道：“好了，你出去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好，明日你去普通弟子学艺处，找杜凡，随他修炼……还有你弟弟，也一起去。”
聂磐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走出大殿，聂磐只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出了一身冷汗。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甚至准备好了一切，连被查阅空间戒指的可能都想到了。却没有料到，燕凤鸣什么也没查，就已经认定此事与己有关。
聂磐甚至怀疑，即便这事真不是自己做的，燕凤鸣也可能就认定是自己做的。
在绝对的地位和实力面前，道理也许并没有用。
都不问薛振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见了，即便被自己杀了，也总有个原因吧？
可燕凤鸣显然没放在心上，那语气，就像是丢了一头猪一样，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维护了自己，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这头“猪”，比那一头更有些价值吧？
聂磐不由握紧了拳头，一定要变强！变强！直到再也没人随意轻视自己为止！
当日无事，第二天早上，聂磐先去跟种药老人打了招呼，便带着聂峰去找那杜凡师兄。
苍山派长老们，每年轮换从新入门弟子中挑选资质最佳者为亲传，剩下的人经过短暂考验后，再被挑选一次。剩下的普通弟子，轮流由前代弟子教授。
通常是几名前代弟子一同教授入门弟子，彼此间也有考校之意，若是普通弟子在门内大比小比上获得好成绩，这些前代弟子也会得到不菲的奖励。
普通弟子各自有修习之地，除了大演武场，崇山峻岭间还有许多小演武场，也不知有几千处，苍山派身为大晋数一数二的大派，由此可见一斑。
昨日见过杜凡，所以聂磐没费什么力气，就在一处小演武场找到了他。
杜凡身边还站着一人，身材略瘦，颧骨高耸，脸颊陷下去，看起来有些尖耳猴腮。
聂磐打过招呼，杜凡点了点头，道：“掌门已跟我说过此事，你们日后就随我们修炼。”
他指向那尖耳猴腮的前代弟子，道：“这位是你们的侯武彦师兄，他随我一同教导你们，多亲近一下。”
聂磐朝着侯武彦躬身施礼，侯武彦挺直身腰也不回礼，斜瞥了聂磐一眼，又皱眉看了看聂峰，点点头道：“知道了。”
“坐到那里，一起听讲吧。”杜凡指着身前一群人处说道。
聂磐看了看，有七八个入门弟子坐在一起，正打量着聂磐和聂峰。
这些人当然对聂磐和聂峰印象深刻，一个入门就打了一架，一个是傻子。见识过聂磐的凶悍，也无人敢说些什么，没人和他打招呼。
聂磐带着聂峰走到众人当中坐下，却见那侯武彦正附耳和杜凡说什么。
侯武彦以为聂磐听不到，却不知道聂磐凝气一层，这么近的距离，听的很清楚。
“掌门安排这俩人到咱们手底下，你说有什么用意？”
杜凡摇摇头，诧异的道：“用意？入门弟子而已，有何用意？”
“你没看见那小点的是个傻子吗？安排给我们这样的人，能教出好来吗？我看我们八成是哪没做好，掌门生气了。”
“你多心了，我告诉你，今天掌门都回护这位聂磐师弟，我想他必有过人之处。”
侯武彦张开了嘴：“你说的那个让掌门惩罚了孙长老的人，就是他？”
杜凡点点头：“没错。”
“就这个小子？我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凭什么？”侯武彦嗤了一声。
“别这么说，掌门能如此青睐，自然有其原因，我听闻前阵子李百发长老面壁，和这位师弟也有些关系。”
“呵，原来是他！”侯武彦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小子快倒霉了，回春堂那帮家伙，正准备找他麻烦。而且，那群狠人也快出关了，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杜凡叹了口气：“这位师弟也真倒霉，入门就惹上这么多麻烦。算了，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还是专心教导弟子吧。”
说罢，杜凡跨前两步，清了清嗓子，道：“还是照老规矩，上午习练白鹤拳，下午修习心清经，无论是凝气还是引气有了感觉，马上告诉我。”
他看向左手边第一名弟子：“孟勇，你已经引气成功，就不必练白鹤拳了，专心引气。”又望向聂磐：“聂磐师弟，你们兄弟二人刚来，我先将白鹤拳教授给你们，然后再说。”
聂磐道：“师兄，我平时一直练的是水牛拳，那白鹤拳，就不练了吧。”
聂磐这阵子一直在读修行概要，知道入门打基础的功法不易多，重在专精。而且白鹤拳重在轻灵，与水牛拳截然不同，实在不易同时修炼。
杜凡微有些愕然：“水牛拳？……我有点印象，好像是很久以前的入门拳法，聂师弟你练的是这个？那也好，你自便吧……”
“等等！”侯武彦上前一步，板着脸道：“聂磐，掌门既然让我们教导你，自然要听我们的话，让你练什么，你就练什么！”
杜凡听到这话，当即微露苦笑，他和侯武彦一同入门，知道他的脾气，此人气量狭小，容易嫉妒，想来是掌门对聂磐的偏袒，让他有些不高兴了，想给聂磐个下马威。
聂磐却是神色不变，恭谨的道：“这位师兄，我习练水牛拳许久，已经凝气，实在不合适练习那白鹤拳，还请见谅。”
已经凝气？
杜凡愣住了，聂磐身边的入门弟子也俱是一脸惊容。
谁不知道凝气比引气难的多，就算是被张烈虎长老选走的亲传弟子，至今也只有一人凝气而已，这聂磐……已经凝气？
他的武道资质，如此高吗？！
怪不得……掌门会近乎偏袒的照顾这名弟子。
杜凡有些明白了，武道修习不比术法，资质越好，成就可能越高，因为武道突破艰难，所以资质好坏实在太重要了。
侯武彦脸色变了，他同样感到惊讶，却旋即心中升起更大的恼怒。
因为凝气快，所以就嚣张吗！还敢顶嘴！
他却没想过，聂磐哪里嚣张了？
“凝气也不行，你才入门几天，知道什么！我让你练白鹤拳，自然对你有好处，从今日起，不许再练那水牛拳，淘汰几百年的东西，练它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