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恨吧,”我想了想回答,“我也造了不少孽,比如,我的父母。”
“你父母?”孙伯不解。
“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父母,只是收留我的人,是我害死了他们,可是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他们都承认我是他们的女儿,我那个时候却无动于衷。”苦笑一声,不明白最近为什么总是想起那时候的事。
“他们没有恨你啊,是你的父母。”孙伯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这么说起来,我们算是同种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也是因为我而离世,她跟你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喜欢乱跑冒险的小丫头。”花谢之时,不论曾经有过多绚丽的绽放,也阻碍不了时间和命运。孙伯眼角皱纹夹起,微微一笑。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美好,我一直守在这里,就是希望他们的魂魄可以回来,可以能再回来见我一面。”
我喝上一口茶,唇瓣微动,吐出一条茶梗,安静的地听孙伯用苍老的声音给我讲述。
“我一直守在这里,其实,几年前我见过你,那时候我差一点就把你认成我女儿,你们都是那样什么都不懂。”
孙伯的话又让我想到了当初跟着老头子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是啊,真的什么都不懂。
“是啊,几年前的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我捏着杯子喃喃道。
“你师傅现在还好吧。”孙伯的话转的很快。
“嗯,好的很,现在全世界的跑找什么书,”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茶香从齿间吐出。
似乎没有话了,我握着杯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已经三年了,三年来我经历了我能经历的一切,认识了周围的能认识的一切,我相信这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这就是我不论用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财富。
但是我相信,我的财富不会到此就结束的,以后还会有很多。
将空着的茶杯放在手边,“孙伯,你想不想找回你的妻子和孩子?”我还是想踏入这个因果,不忍心看到这个老人在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想啊,但是你就不怕这个因果的可怕吗?”孙伯又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怕啊。”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但是不忍心啊,而且相识便是缘,我相信这都是上天的注定,是上天指引着我来帮你的。”
“你信天信命吗?”孙伯问道。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信天?信命?我怎么可能会信,若我信了,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先回去吧,想好了再来找我。”孙伯挥了挥手,起身进了屋。
信吗?还是不信?想不明白。
头发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结,死死纠缠着不死不休,我想了一个晚上,仍旧是没有一点的头绪。
“诶,洛冥殇,你信命吗?”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决定求助亲友。
“嗯?”洛冥殇顺手一捞,把我捞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命?当然不信了,那种玩意根本不存在,天地万物的规则和发生的一切都是由道组成的。”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可是,命是什么?天又是什么?”
“额……”洛冥殇也纠结了,“不知道啊。雪儿怎么忽然开始纠结这些问题了?”
“没什么。”我动了动,他抱得太紧了。“松手,我要起床。”
“可是你一晚没睡啊。”洛冥殇就是死抱着不撒手。
“但是天亮了。”我掰开他的爪子,出门,看到瑞哲已经起来坐在餐桌前了,有些惊讶,“瑞哲你竟然会做饭。”
瑞哲很得意,“当然。要不要考虑给我加工资?”
“做梦。”我不客气的回答,坐在桌前。“说好的三个月试用期的。”
瑞哲咂咂嘴,“不愧是奸商啊,难怪臭老头那么讨厌你。”
废话,他在我这里即讨不到什么好处,每次来还要被我讹上一笔,能喜欢我就见鬼了。
“呵。”我冷笑一声,忽然想到什么,“瑞哲,你信天信命吗?”
“啊?”就仿佛听到我问了一个不属于他认知范围的问题,瑞哲惊讶。“那是什么啊。”
“那你喜欢你出来的那个地方,叫……三号街来着吧?”我轻声问。
“我哪知道,那个地方比乡下还落后,我才不喜欢嘞,不出来我都不知道在大中国竟然还有跟战乱时期齐头并进的地方。”瑞哲露出一个痞子气的笑容,不管不顾的态度。
“哦,是吗?”我摇摇头,笑了笑。
“是啊,老头子这么多年也带我去过国外很多地方,我看能比得上的也就是伊拉克那种经常战乱的国家了,我都怀疑那条街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为什么明明是这座城市外的街道,却跟这里相差那么大,城外那条公路是时空隧道吗?太诡异了。”瑞哲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算了,当我问错人了吧。
今天天气不错啊,纱米送来的花开得朵朵艳丽,要是店里没有那些把客人都熏走的中药味,我想我会更开心的。
几天了,感冒有些好转,孙伯说得对,这个季节的确是感冒的多发季节,只要出门在大广场上转一圈,绝大多数都戴着口罩。
被明玉威逼利诱着灌下一碗药,我差点没去医院洗胃,那味道,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纱米家的花都开了,这个季节百花齐放。
“纱米,明天多送点花来吧。”拐角那家店的老板娘出门冲着纱米挥了挥手。
“好。”纱米应道,“小小,你又要开始制作鲜花蛋糕了吗?”
“是啊,这个时候鲜花蛋糕销量很好的。”可爱的老板娘笑眯眯的回答。
“那帮我留意点吧,我们家熊孩子天天吵吵着要吃呢。”纱米想起自家的小宝贝儿,就一阵的无奈。
“好。”小小微微一笑。“最近都没看到小雪啊。”
纱米无奈一笑,“那丫头啊,最近感冒了,天天在家里被明玉灌中药呢,那惨叫声,呵,我们前街都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