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雪啊,你就不能养几个正常点的吗?”
天空,像是渲染的油彩画一样,伸出手,仿佛可以触手可及,这里是什么地方,前面好像有人。
谁?是谁?你们,是谁?
看不清脸,可那不清样子,只是那笑容,熟悉的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什么?我是谁?
“雪……”不,不是我,不是我在说话。是谁?
“雪吗?很美的名字。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小雪有没有很开心啊?”
开心?不,为什么要开心?我为什么现在这么难过,这么想落泪?鼻子酸酸的。
“谁……”
“我叫……”只看得到唇瓣微动,却听不到声音。
大火燃尽了一切,像是燃烧一张油画画稿一样,我拼了命的往前跑,破碎的琉璃,废弃的教堂。火焰像是奔腾而来的雄狮,门后,是一阵谈笑。
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时候的噩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我浑身都湿透了,是汗。
“你醒了,烧退了吗?你睡了两天。”洛冥殇爬过来,低头摸了摸我的头,又试了试自己的头。
“烧?”我愣了半响没反应过来,自己多久没发烧了?除了偶尔灵力损耗眼中而造成的虚脱,好像也没睡这么久过了。
“你发烧了。”洛冥殇拉开窗帘后又回到我身边,“果然那个家伙是个瘟神,扔出去比较好。”
我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可能空调开太低了。”
“烧退了,”他摸摸我的头,“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玄零给你做。”
“……”我沉默了一下,“你们关系什么事后这么好了?”前段时间不是还谁都不爽吗?
“没有。”洛冥殇支起身子,“只是看他有点用处。”
你说的有用,是指给我做饭吗?“好了,我没什么事了。”说着直接起身。
外面阳光不错,七月份的天气,知了已经开始鸣叫了。
虽然是出了一身汗,但是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又把药吞下去,才慢悠悠的下楼去看看。
店里现在是四个人在忙,我也轻松很多,瑞哲这个人也是有很多好处的,起码他力气大,进出货让他搬就好好了,还有气势强,往门口一站,我看谁敢惹事。而且别看那小子平时懒懒散散的,干起活来比谁都干净利落,我有点想扔掉明青了怎么办?
身体还是没办法太舒服,中午明玉给我炖了鱼汤,乳白色的鱼汤味道很不错,可能是因为病了,我并没有吃多少,身体不舒服,打算吃完饭之后去西街老中医那里看看。最希望的不是因为那天去山村的时候中邪就行。
老中医姓王,他们家世代行医,据说祖上是皇宫的御医,手艺代代相传,虽然有医院但是我还是喜欢来看中医,别问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消毒水味。
老太夫手艺不错,把了把脉,在几个穴位上扎了两针,我就感觉舒服多了,之后又给我开了一点中药,虽然我也不喜欢中药的味道,这种时候我特别想学广告词里来一句,中西结合。看病看中医,吃药我吃西药的糖豆行不?
可是王大夫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一定记得吃药,不能把药扔掉,为了保险起见,他只给了我一天的剂量,剩下的,他会让店里的徒弟给我送过去,或者让我店里的人来拿。
我一脸生无可恋了有没有。
回去的路有些奇怪,明明己的路,却左转右转的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对……这个地方,有点熟悉啊。
“明温路88号?”我看着门前电线杆子上的门牌号,皱皱眉。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午夜,那个雨夜,接到的那个电话,以及见到的那一切。
脚不受控制的又走了进去。
白天的陵园没有看起来那么恐怖,到处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墓碑,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空,白色的花。
“小姑娘,又是你啊。”守墓人总像个背后灵一样。
“老伯。”我回头看向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咳咳咳。”
“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挥挥手,“咳咳,有点感冒而已,没事的。”
温热的茶水混着药丸的味道一路苦到肠胃底部,这种苦味把停不了的咳嗽强行压抑下去。
“谢谢您了。”我捧着茶杯道谢。终于舒服点了。
“这个季节天气变化快,容易感冒的,你们小姑娘家抵抗力差,要多注意点。”老伯提醒我。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我叫朔瞳雪,不知道老伯怎么称呼啊。”
“我姓孙,你叫我孙伯就行了。”老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孙伯。”我点点头。
我跟老伯坐在屋外的木头长凳子上,周围是一圈圈的白色石碑伫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沉默了好半天,我们同时看向手中的茶杯,里面微绿的茶水映出了天空的蓝。
“你这丫头,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笑了笑,“像我们这种做那种生意的,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对的。”
孙伯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哦?那是看上我这里的哪个租客了啊?呵呵。”说着,半开玩笑的笑了笑。
“呵呵,没有,来混一下脸熟,交流一下客户。”我轻轻啜了一口茶水,熟悉的味道安静的氛围。果然他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也没个人说说话。”孙伯叹了口气。“上次你说约了人,那大晚上的我们这里能有什么人。”
我顿了顿,“是约了人。有个人打电话约我到这里。”
“哦?是谁啊?”
“不知道。”我摇摇头,“反正,应该是个恨我的人吧。”
“哦?恨你?”孙伯露出一个微笑,像平时喝茶两个人的语气般亲近而清淡,“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算恨能有多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