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静默许久,各自心事重重。
珺绾说:“没错,若是他要动手,也不该明知凌骁与你同行还派杀手前来送死,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想必只有一个!”
“国后的确不知我们跟在欧阳身边,可是魏钦谋害欧阳若愚的消息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这件事弄明白!”凌骁说。
音如反应十分激烈,气冲冲地瞪着凌骁道:“我已经说了少祭司是个好人,你为什么非要怀疑他?”
“小姑娘,你家少祭司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单凭你一面之词无法证明!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回去对峙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凌骁挑起眉梢说。
欧阳若愚敛眸沉吟,也点头说:“凌骁兄弟言之有理,如若我们连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都分不清楚,还如何去寻找生死扇的下落?”
“不错,如果魏钦真的是幕后黑手,我们找到生死扇之后,生死扇也难免被他用诡计夺走!”珺绾也点头。
音如满脸焦灼,怒道:“你们都不相信少祭司!”
凌骁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说:“不是我们都不相信魏钦,然而今日之事十分蹊跷,就连你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你凭什么怀疑我?若是我有问题,方才何必舍命保护庄主?”音如柳眉蹙起,目光更加凌厉。
凌骁娓娓道来:“正因你方才舍命相助,所以我才只是怀疑你,而不敢肯定你与魏钦是一伙的!”
此时珺绾也恍然大悟,原来不久前凌骁不肯轻易帮助音如和欧阳若愚,并非因为他记仇,而是想试探试探音如到底是正是邪。
凌骁又说:“我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今日那片大黄蜂所在的幻境树林是你发现的,大黄蜂也是你发现的!”
“而且你故意引我被大黄蜂蛰伤,害得我在树林之中施展不开法术,倘若不是欧阳这书呆子手喋喋不休,他和我怕是直至此刻都离不开树林!所以,你自然值得我怀疑!”
话毕,气氛开始变得颇为紧张,音如与凌骁剑拔弩张,而珺绾与欧阳若愚也开始重新回想今日之事,果然事有蹊跷。
音如语塞,凌骁又追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音如?”
半晌,音如才有些心虚地白了凌骁一眼:“不是我还能是谁?”
“那今日种种巧合,你怎么解释?”凌骁逼问道。
音如顿了顿,才不甘心地如实交代:“好吧我承认,是我故意带你们去那片树林的,可我不知道那里有人想要庄主的性命!”
“只是昨日夜里,少祭司府上的管家得知我今日要陪庄主同行,又告诉我他听说你们也要与庄主一同寻找生死扇。”
“我本想找你们对峙,那管家却劝我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说出了这片树林的位置,告诉我可以在树林里稍稍捉弄捉弄你!”
“所以我才会带你们到树林里的!”音如解释道。
众人听后思绪万千,凌骁却对音如说:“少祭司府上的人都对魏钦唯命是从,管家设计要害我们,不是魏钦的主意还能有谁?”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音如态度强硬,“你们说的这些阴谋诡计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少祭祀是好人!”
珺绾诧异道:“音如,你为何如此坚持称魏钦是个好人?”
音如被逼得不耐烦了,脱口而出:“当年庄主被赶出国都,若不是少祭司想办法解围,庄主早就被欧阳靖杀了!”
“少祭司不止救了庄主,还为庄主留下闲云山庄,更是派我跟在庄主身边保护庄主的安危,让庄主远离国都之争!”
“夫人也正是因为感激少祭司出手相救,所以才以身相许的!”
此言一处,自然是欧阳若愚的反应最是激烈,他面向音如,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楚妍是因为魏钦救了我,才嫁给魏钦的?”
当年欧阳若愚被赶出国都,在唐楚妍嫁给魏钦之后,圣殿里派了人来将欧阳若愚带到闲云山庄,当时音如也在这行人之中。
欧阳若愚只知道音如是魏钦送给他的随从,也可当侍卫保护他的安全,当时他只以为魏钦因唐楚妍而对他心怀愧疚,所以做了这一切。
其余隐情欧阳若愚一概不知,当年所有事情的先后顺序他也毫不知情,直到今日才知魏钦帮他在先,唐楚妍嫁给魏钦在后。
过了一会儿,音如才郑重地点头:“夫人的确是因为少祭司当年出面救了庄主,所以嫁给少祭司的!”
“可是庄主对夫人极好,从不曾勉强过夫人,当时我年纪还小,却也看得出是夫人主动提出要嫁给少祭司的!”
欧阳若愚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只是对凌骁和珺绾道:“凌骁兄弟,我要立刻回少祭司府一趟。珺绾姑娘,不知可否?”
珺绾豪气地说:“寻找生死扇十日的期限是我定的,到时候我再现身说拖延十日也没人敢质疑我,欧阳公子,我们与你一同回去。”
遂一行人又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少祭司府上。
彼时日光和煦,屋檐下盘桓着三两只燕雀,鸟儿叫声清脆,在走廊上凝聚出空廖的回声,少祭司府很静。
欧阳若愚一行人回到少祭司府上时,魏钦与唐楚妍正抱着小念儿在荷塘边散心,一池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嫩嫩花瓣婀娜多姿。
少顷,欧阳若愚大步流星地挡在魏钦和唐楚妍身前,神情肃然地注视着唐楚妍的圆眼,声音掷地有声:“我有话要问你!”
魏钦护妻心切,当即问道:“欧阳兄,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正在寻找生死扇的路上吗?为何突然回来了?”
念及魏钦毕竟正直,还对自己有恩,欧阳若愚这才稍稍和缓了神情看向他:“少祭司,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问楚妍,希望你成全。”
魏钦还未回话,却是抱着小念儿的唐楚妍冷冷地说:“魏钦是我的夫君,有什么话大可以当着他的面说清楚!”
“唐楚妍!”欧阳若愚咬字重了些,“你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只见唐楚妍突然脸色煞白,她错开目光看向欧阳若愚身后的音如时,见音如有些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思忖片刻后,唐楚妍兀自长舒了一口气。